“滚滚滚,谁和她熟了!”宁乐没好气地道,质问苏妙,“你跟这唱曲的什么关系?”
“她是我舅家表妹,虽然不知道她和你有什么私怨,但她一个姑娘家,不管哪里得罪了,小乐乐大度些就别再计较了,好吗?”她歪过头,用央求的笑容劝说。
她活得果然很没尊严,回味缩回头去,眼不见为净。
“这小蹄子收了阿乐那么多东西,哪能便宜了她,识相点乖乖把她交出来给阿乐当个暖床丫鬟,否则你这店也别想开了,不把人交出来,阿乐在这儿,你们谁也别想走出长乐镇!”说话的是隋员外的独子隋三,洪喜楼就是隋家的产业。
纯娘恐慌地抓紧苏妙的衣角,苏妙眼里冷光一闪,顿了顿,微笑道:
“哟,好凶啊,原来不是小乐乐的朋友,难道是宁县令长官家的公子,居然命令小乐乐不许我们走出长乐镇。”
宁乐本来就因为隋三的狐假虎威不爽,听了挑拨更是恼火,一把揪起隋三的衣领,凶恶地质问:
“你小子在命令谁?”
隋三吓得面如土色,仗势欺人的样子早不见了,慌忙辩解道:
“我没命令!我哪敢啊!阿乐你误会了!”
宁乐不屑地哼了一声,粗鲁地将他推一边去,走到柜台前大喇喇坐下,狐朋狗友们也都大气不敢喘地跟着坐下。只有苏妙面色如常,悄声叫纯娘去休息,走回柜台,含笑询问:
“想吃什么?”
宁乐看了她一眼,有些窘,顿了顿,才耳根子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一碗杂烩菜,四个馒头,碱大些!”
苏妙含笑应了,又问其他人:“他们呢?”
“一样!”宁乐硬梆梆地说。
苏妙笑着答应,转身刚要往厨房走,却听朱二用怂恿的语气对宁乐说:
“阿乐,听说春香楼新来了两个姑娘,那水灵的,可惜平常人见不着,待会儿你请兄弟几个去逛逛呗,你面子大,你一去兄弟们也能沾光见见那两个美人儿!”
“好。”宁乐吊儿郎当地坐着,漫不经心地回答。
“阿乐,兄弟最近手头紧,我家那老头子已经扣了我几个月的银子,借兄弟俩钱花花,等兄弟有钱了就还你!”乔四搂着宁乐的肩膀,亲热地笑说。
“好。”宁乐懒洋洋地应了。
苏妙皱了皱眉,不由得回头望去,却刚好看见朱二与乔四隔着宁乐对视一眼,彼此皆露出一抹得逞了的得意笑容。
杂烩菜做好之后,苏妙亲自出来上菜,将两颗卤蛋放在宁乐面前,笑道:
“这是给熟客的赠送。”
宁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拿起勺子吃起来。
宁乐的狐朋狗友清一色的富家二代,就算是小镇子,富二代还是富二代,大鱼大肉吃惯了,像这种炖菜怎可能喜欢,才吃了一口就大呼难吃,嫌弃制作粗糙,食材不够精细,难以下咽。乔四吃都没吃,勺子翻着海碗,不屑地道:
“这玩意儿是给人吃的吗?喂猪的吧!”
他们不喜欢,宁乐却喜欢,先前他们唠唠叨叨抱怨不停时他就已经开始恼火,乔四的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火气噌地窜上来,他一拍桌子,凶着脸怒道:
“放屁!老子花钱带你们来吃你们还一堆废话,喂猪的?你这种猪脑吃什么都像在喂猪!爱吃吃,不吃滚蛋!”
乔四没想到他会这么大火,吓一跳,在朱二等人的劝和下忍气吞声赔了罪,即使不想吃,一碗杂烩菜也吃得干干净净。
宁乐撂下一句“账记上去县衙要”就走了,也没再想起纯娘的事,苏妙立在小窗户前望着他和几个狐朋狗友离开。
“怎么了?”回味见她怔,问。
“总觉得他的那几个朋友好像是为了捞好处才跟在他身边百般讨好。”
回味向大门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官商权钱,这两个圈子本来就是最势利的,没有利益相连又怎么会费心结交,各取所需罢了。”
苏妙默了半天,皱皱眉:“那小霸王还不算太坏,因为一碗杂烩菜哭成那样,该说是性子单纯呢,若是继续呆在坏朋友身边,会很糟糕吧。”
“你还真爱瞎操心。”回味无语地说,顿了顿,“不过那样一个小霸王竟然喜欢吃你煮的杂烩菜,实在出乎意料。”
苏妙微微一笑:“他是豫州人,四岁前一直生活在豫州乡间,母亲过世后跟父亲四处任职再没回过豫州,豫州乡间最常吃的就是杂烩菜。”
回味一震,看看她,一瞬间,竟觉得这个笑得纯澈无害的丫头有点危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