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夹起一只卖相古怪的寿桃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苏婵嘴里,笑眯眯地说:
“婵儿,不可以浪费别人的心意,要满怀感激地吃进去。”
苏婵猝不及防被她得逞,叼着黑乎乎的寿桃包看着她,平板着嗓音,含糊不清地问:
“要是别人热情地请我吃屎,我也要心怀感激地吃进去吗?”
噗!
不知道有几个人同时喷了,总之现场出现了几起小规模骚动。
“不许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恶心的话。”苏妙严肃教育,夹起另一只寿桃包放进嘴里,慢慢吃起来。
豆沙馅的寿桃包,豆沙有点糊但还算香甜,虽然面死,外观难看,吃起来的感觉却不错,有一种无形的东西暖洋洋地蕴含在其中,看不到,却品味得到。
“还不错嘛。”她弯起秀眉,粲然笑起来。
宁乐心里一松。
“幸好没到会坏肚子的程度。”苏婵咕咕哝哝地说。
宁乐瞪了她一眼。
“总之多谢多谢,从来没下过厨的大少爷,辛苦你了。”苏妙笑眯眯地道,顿了顿,说,“婵儿,道谢!”
苏婵却含糊不清地咕哝着:“豆沙糊了,面好硬,红点是你拿化妆用的胭脂染的吗,化妆用的胭脂能吃吗……”
“婵儿。”苏妙唤道。
“多谢。”苏婵从喉咙里咕哝了句。
她竟然坦率地道谢了,宁乐生硬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找到啦!”苏烟忽然欢呼起来,满头是汗地重新移过面碗,大声道,“二姐三姐,找到头儿了,你们快吃,千万别咬断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做出来这么长的面条!对了,面条太长,你们干脆站起来吃吧!”
好好一碗长寿面被他翻的乱七八糟,鹌鹑蛋和菜心也不知道哪去了,榨菜丁香菜末也散了,两根面头儿倒是露了出来,静静地躺在汤面之上。
苏妙和苏婵站起来,拿着筷子一人夹起一根,在众人的笑声和起哄声中弯下腰吃面条。
刘大嫂看着她们俩并排立在一起,啧啧称赞道:“这两个大姑娘站一起,如花似玉的,真好!”
“可不是!”满嫂子随声附和。
“妙姐儿和婵姐儿竟是双生妹,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之前我以为今天只是妙姐儿过生日哩,来了才知道她姐俩是同一天。”吴大嫂笑说。
“虽是双生的,却一点不像,双生妹像到分不出来就有趣了,我亲戚家两个丫头就是双生的,一模一样,连家里人都分不出来。”
“妙姐儿和婵姐儿虽然一点不像,可妙姐儿长得灵气,婵姐儿长得英气,哪一个模样都不差,个高挑还能干,大妹子有福气!”于大娘拍着胡氏的手,笑说。
胡氏只是笑,也不说话。
“啊!”就在这时,全神贯注地盯着姐姐们吃面的苏烟忽然尖叫了一声,错愕地望着苏婵将一根长寿面咬断成两截,苏婵自己也愣住了,筷子夹着下半段,顿了顿,将叼着的半截面条吸进去,歉意地望着小脸青白交错的苏烟,苏烟看着她,扁起嫣红的小嘴儿,那表情仿佛要哭出来了,“三姐是笨蛋!”
话音刚落,喧闹的现场有一瞬的静止,苏烟敏锐地望过去,却见苏妙不小心也将一根长长的面条咬断,筷子夹着一头,见他望过来,赶紧将那一头塞进嘴里,佯作无事。苏烟这回真哭出来了,他费了好大工夫失败了许多次才做出来三尺长的长寿面,泪眼汪汪的,他委委屈屈地道:
“二姐是大笨蛋!”
“……”凭什么老三是“笨蛋”,到了她这儿就成“大笨蛋”了?
苏妙和苏婵花了好半天才将苏烟哄高兴了,两个人把面吃完,青菜香菇鹌鹑蛋一人一个,连汤也一人一半喝光了,他才重新高兴起来,笑成一朵花。
刘嫂子们在一边看着,于大娘笑着问胡氏:
“烟哥儿也大了,又中了县试这么有出息,婚事该合计合计了吧?”
“他小孩子心性,还是再等两年,等书念得稳当点了再做打算,省得误了人家闺女。”胡氏笑说。
“依我看烟哥儿好,脾气模样都是百里挑一的,将来肯定是个疼媳妇的。你们走的太急,我亲戚里有个姑娘,模样性子也都是百里挑一的,那孩子又孝顺,比烟哥儿大两岁,是个会照顾人的,人也能干,她姑家在丰州开了个米铺,她在她姑家帮忙……”
胡氏只是抿嘴笑,听她说,也不细问。
“什么味儿这么香?”刘大嫂吸了吸鼻子,忽然道。
众人也闻到了这股子浓郁诱人的香味,均停止交谈,循着味道望过去,却见回味手里端着一个砂锅不紧不慢地走到苏妙面前,放在桌上,掀开盖子,一股更为醇厚的香味扑面而来,诱得人食指大动。
苏妙惊诧地望着砂锅,内里的菜肴色泽红亮,酱香浓厚,汤鲜味醇,风味独特,极是美味撩人:
“这个是……”
“红烧羊肉。”回味淡淡回答。
“你去哪买的羊肉?”苏妙抬头看着他,越吃惊地问。
“刚好有贩羊的船路过,我就买了一只。”回味眼眸微闪,平声回答。
“最近有贩羊的船吗?”陈六小声问陈五。
“没看过啊。”陈五狐疑地摇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