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是怎么知道冰泉宫的事的?”梁敖似笑非笑地问。
“瑞王妃。”薛贵妃沉默了片刻,低声说。
“母妃和瑞王妃真不是一般的亲近呢。”梁敖笑着说。
“因为是一块长大的。”薛贵妃轻声道,似叹息了一声。
梁敖笑笑,每一次他询问母亲,母亲都是这么回答他的。
“母妃。”他看着她,突然唤了一声。
“嗯?”薛贵妃温和地应了句。
“我最近越觉得,上一代似乎有很多事情一直在瞒着我们,即便是太子哥,也有很多事是不知道的。”梁敖望着她,勾着嘴唇说。
薛贵妃微怔,她笑起来,柔和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梁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薛贵妃用笑笑将这话掠过,什么都没有再说。
……
科西国王子悻悻地归国去,本以为会以最威风的赛果结尾,没想到演武会居然以他们国最强壮的勇士被岳梁国的一个女人打败告终,这些可恨的岳梁国人到最后都不肯让他再看他的梦中女神一眼,他早晚会炮轰这片国土,你们等着瞧!
岳梁国人自然不会知道他心里正盘算着要炮轰岳梁国,就算知道也无所谓,只要现在不打就行,他们需要这种短暂的和平。
科西国人顺利离境,让整个梁都都松了一口气。
于是,收拾鲁南省被提上日程。
听说太子殿下在鲁南查案时被当地为求自保的官员抱团刺杀,胆大包天的行径令皇上震怒,鲁南省的官员从布政使开始被一撸到底,瑞亲王带领世子爷亲自率兵镇守,开始清理整个鲁南,顺便扑灭因为天灾开始出来蹦跶的血阴教余孽。雷厉风行的动作让不少人想起了上一次的抄家行动,不禁暗叹皇上的血腥手段果然是间歇性作的,当人们习惯了皇上温和仁慈的做派之后,一次大规模的血洗终于让他们记起这位整天笑微微的君主当年可是血洗皇宫杀光了所有兄弟弄死了自己亲爹的人。
鲁南省并没有因为当地官员被一撸到底就停止运作,主要官员在圣旨颁布之后立即到位,次要官员也在一个月内全部上任,闪电般的度让不少人都在怀疑,皇上的这次血洗是早就谋划好的,要不然怎么前脚刚撸了地方官,后脚继任者就上岗了。
梁都中凡是和鲁南有关的人都开始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被牵连。
在诡异的气氛下,重伤的太子伤势一点一点好转,可他依旧闭门谢客。
太子府。
重兵把守的寝殿中。
梁敕身穿中衣,以软枕垫高头部,半坐半卧在锦床上。因为大量失血,直到现在,他依旧面色青白。他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华丽的锦床边上,摆了一把鸡翅木雕云海游龙的椅子,梁铄坐在上面,淡淡地望着他。
梁敕的卧室和他这个人一样,干净简洁,清朗光明。屋子里没有多余的摆件,采光极好,就连梁铄也十分喜欢他房间中阳光透过窗纸尽数照射进来的明亮。
父子二人静默了许久,梁铄望着他,低声问:
“还要犹豫吗?”
“不,我没有犹豫。”梁敕终于开了口,他抬起头,目光坚定,他认真地对他说,“父皇,我不想踩着自己弟弟的尸体登上皇位。”
“顾及骨肉亲情没有错,可是当人被野心利用时会变得和兽没有两样,甚至比兽更加卑劣,那个时候,他们不会把你当成兄长。”
“他们怎样想我无法左右,可是我没有办法杀掉自己的弟弟。”
梁铄笑了一声:“所以,你是打算等他们良心现,还是等他们一个一个过来拿你祭刀?”
梁敕被父亲嘲笑了,父亲的话他听着有些刺耳,他不知该说什么,复杂,又有点羞愧,他低下了头。
“阿敕,我没说让你杀了你弟弟,你们都是我的儿子,骨肉相残作为你们的父亲我最不想看到。可是你要明白,纵容是罪恶,连自己的弟弟都无法降服,连弟弟都无法为你所用,这样的你没有资格接管一个国家。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会优柔寡断以‘亲情’为借口掩饰软弱的你,成为不了真正的帝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