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山洞时,梁喜也没嫌弃抱怨,反而兴致勃勃。也幸好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肉眼可见的昆虫了。一切还算顺利,等到从山洞里钻出来,夕阳已经沉降大半,苍山的岩石将洞口外的海滩强行分割成了三角形,从这里望去,三角形的海洋宁静祥和,夕阳沉坠,落了大半在海水里,将蓝色的海染红了一大片,波光粼粼,绮丽动人。
洞口前的海滩并不宽阔,走不到三十步就已经走进海里了,海边不是沙滩,而是经过海水的万年冲刷形成的光滑圆润的碎石滩,轻软的鞋子走在上面,有点硌脚。
海水温柔地冲刷着海岸,翻滚起白色的浪花,清澈迷人。
“真的是大海呢!”梁喜开心的又蹦又跳,飞奔到海岸前,弯下腰,撩起一捧水,向前泼去。
苏烟在她身后看着她将这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搔了搔头,这公主是真的……有点吵。
“亏你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梁喜回过头,笑嘻嘻地对他说。
“公主,山洞里的侍卫不要紧吗?”苏烟指了指山洞,忍不住问,把侍卫们留在山洞里站着不好吧?
“他们会回去的,我让他们到那一头等我。”梁喜笑眯眯地说,又捧了两捧水泼向远处,然后岔开双脚,一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手搭凉棚望向海水里的夕阳,心情愉快地赞叹道,“景色真美!是个好地方!”
苏烟看了她一会儿,赔着小心,询问道:“公主,这个时辰,你不用回宫吗?”
“不回,我今天外宿,要去住回香楼。”梁喜笑嘻嘻地说。
“咦?皇上允许公主外宿?”苏烟一阵惊讶,小心翼翼地问。
“允许啊,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梁喜得意洋洋地说,“不管我想做什么,父皇都会答应的。”
“……原来是这样。”苏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讪讪地笑,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不咸不淡,便接着问了句,“公主今天是和友人出来郊游吗?”
“友人?”梁喜一愣,笑问,“哪个友人?”
“就是刚刚的那几位姑娘啊。那些难道不是公主的友人吗?”苏烟一愣,不解地反问。
“只是一起玩的玩伴罢了,想玩的时候招来一块玩,不想玩的时候就不玩了。公主哪有友人?像我这种脾气坏的公主就更不可能有友人了。”梁喜用在嘲笑他智商的语气抿嘴笑说。
说出这样寂寞的话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忧伤。
苏烟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干笑着,不知所措。
“啊呀!”梁喜突然尖叫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是梁喜的绸缎绣鞋太过轻软,她在跑跳的时候没有留意,一脚踩进碎石窝里,差一点崴伤了脚。等她把脚从石窝里拔出来时,伤脑筋地现自己的绣鞋居然被一块尖锐的石头戳破了一个洞,她懊恼地说: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鞋子!”
苏烟被吓得魂飞魄散,三步并两步上前,慌慌张张地问:
“公主可有受伤?”
梁喜被他问才想起来,单脚跳到旁边的岩石前,靠着,从裙摆底下豪爽地扯去袜袋,低头去检查自己的脚。
苏烟瞠目结舌,瞥了一眼她从裙子底下露出来的白玉小脚,迅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破了点皮儿,不碍事。”梁喜检查完之后,说,接着,十分不爽地咕哝道,“可是鞋子坏了,这鞋子要怎么穿嘛!”
苏烟听了她的抱怨,不由得回头,正好看见梁喜赤着脚伸进鞋子里,然后一根白嫩的脚趾头就从鞋子的破洞里伸了出来,她摆动了两下脚趾头,似觉得有趣,咯咯地笑起来。
苏烟:“……”
“这可怎么是好?”笑过之后,梁喜又开始愁,伤脑筋地说。
苏烟看了一眼她的绣鞋,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只精巧的针线包,说着:“公主如果不介意,让草民帮公主缝补一下吧。”他说着,蹲下来,小心地将地上的绣鞋捧起来,“请公主恕草民无礼。”他从针线包里取出颜色相似的丝线,穿好了针,借着夕阳的余晖,靠在岩石上,仔细地缝补起来。
梁喜满眼惊诧,瞪圆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中熟练的针线活计,过了一会儿,惊叹道:
“好厉害!你比我的针线活还强呢,你去给我母妃当女儿,我母妃一定更喜欢你!”
苏烟笑笑,虽然她的话有点失礼,不过他没有在意,至少她没瞧不起他,他轻巧地抽针引线,专心地缝补着她的粉蝶绣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