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愣了一下,将桌上的信封翻了一翻,大部分信封的表面都是空白的,只有一封,苏妙在信封上面看到了收信人的名字,用隽秀的楷书写着“妙儿”二字,竟然是寄给她的。
苏妙越疑惑,将写有她名字的书信拆开,展了信纸,好奇地阅读起来。这一阅读,差一点笑出声。再去翻看其他信件,一百来封书信,除了几封是战争时的通信,其他的居然都是写给她的。
这一百封书信,他并没有从鲁南寄回来,她在梁都,自然也从没收到过他的信函。
收不到书信苏妙并不意外,战时局势复杂,书信是最容易暴露机密最容易带去危险的,只是她没想到,回味竟然写了。
不知不觉间,她在桌前坐了下来,她将那些书信一封一封地拆开,阅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妙儿,吃饭、了……”回味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在尾音时戛然而止,他惊诧地望着苏妙手捧书信乐不可支的模样,耳根子刷地涨红,烫,他黑着脸,三步并两步走进来,将苏妙手中的书信夺去,恼羞成怒,没好气地道,“你怎么随便乱翻!”
苏妙尚捂着嘴,哈哈大笑。回味肤色白皙,耳朵泛红时最明显,她看着他尴尬又狼狈的样子,笑得更欢:
“我还以为你在鲁南时很忙,忙得不可能有时间写信呢,原来你这么寂寞,这么想我。”
回味整张脸都红了,背对她匆忙将书信收好,动作微显凌乱。此时的他十分懊恼,尴尬和狼狈让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苏妙还在笑,她已经笑趴在桌子上,将脸埋进胳膊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笑够了没有?”回味被她笑得有点恼火,回过头,瞪着她不停抖动的肩膀,没好气地问。
苏妙不说话,似乎还在笑,没有声音,但她的肩膀比刚才抖得更厉害。
回味觉得她笑得有点古怪,盯着她的肩膀看了一阵,狐疑地问:
“你是在笑还是在哭?”
苏妙抖动的肩膀停止了,她在双臂之间俯趴了片刻,再抬起头时,额角微潮,沾湿了碎贴在额头上微显凌乱,她弯着眉眼,指腹很自然地擦过眼角,抹去湿润,嗓音微哑,她笑着说:
“我快被你笑死了!”
回味盯着她看了片刻,低声道: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我哪有哭。”苏妙勾着唇角说,她抬起头,望着他,弯了一双眉眼,犹如夜空中的月牙,“能好好的回来真是太好了。”
回味的心蓦地一动,他望着她微润的眼眸,泛红的脸蛋,胸臆间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微酸、微涩,却又很甜,那是一种近似于伤感的温柔情愫,他抬起手,落在她微润的间,揉乱了她乌黑的秀。
她合上双眸,感受到了他的手落在她头上的触感。
她勾起嘴唇,微笑起来。
……
在苏妙看来,回味在今天的晚饭上着实下了一番工夫。
“清炖狮子头?好怀念!”苏妙坐在桌前,望着瓷盅里肥而不腻,柔软多汁,脍炙人口的清炖狮子头,笑说。
“怀念什么?”
“你都几年没做过清炖狮子头了,我还以为你把这道菜给封印了。”苏妙拿起筷子,将圆圆的清炖狮子头切开,夹起一块放进嘴里,满足地吃起来。
回味笑笑:“我第一次做清炖狮子头的时候,可是被你说的一文不值。”
苏妙的嘴里吃啊吃,听了他的话,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咬着筷子尖想了半天,笑说:
“究竟是你的手艺长进了呢,还是我对你的手艺已经吃习惯了呢?”
回味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他说:
“妙儿,我们成亲吧。”
苏妙愣住了,差一点被米粒呛住,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点哭笑不得,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婚期都定下来了他突然说这个到底想干吗。
可他是认真的,他望着她的眼神是认真的,他的眼神让她说不出任何打趣的话。
抿了抿嘴唇,苏妙含着笑回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