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记品鲜楼的大堂。
苏婵想不明白,她刚从龙黎回来,今天又是她生日的大好日子,为什么她要被迫在大堂里擦地板做苦力。抹布一摔,她站到坐在楼梯上看信的苏娴面前,黑着脸质问:
“凭什么我要在过生日这天擦地板?”
“就凭你三年不回家。”苏娴扬眉,看着林嫣让苏婵带回来的书信,凉凉地说,顿了顿,又道,“我还真佩服林嫣,都收养六个孩子了,她也能管得过来。你看她过得怎么样?”
“她不是让我给你带了一车貂皮么,她这两年都在做皮草买卖,好像挺赚钱的。”苏婵说,她去龙黎的时候特地去看望了林嫣,或许真的是身体上的问题,林嫣依旧没有诞下孩子,不过她和梁敏已经收养第六个孩子了,一家人在龙黎无拘无束,生活的很自在。
苏娴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苏娴瞅了一眼关闭着的酒楼大门,说:
“谁啊,也不知道走侧门!”
敲门声又响了一次。
“开门去。”苏娴吩咐苏婵。
“我才不去!”苏婵白了她一眼,拧了抹布继续擦地板。
苏娴哼了一声,心想在外边久了表情也多了居然还会翻白眼了,她慢吞吞地站起身,走到大门前,在敲门声又一次响起时,开了门。
“娘!”粉妆玉琢的小娃笑得像朵花,冲着她脆生生地叫道。
苏娴笑了:“澈儿。”将小男孩从父亲的臂弯里接过来,抱在怀里。
大门外,气宇轩昂的男子有些忙乱地让她把儿子接过去,他的胳膊底下还夹着两个大大的礼盒,见她只顾着抱儿子,抱怨起来:
“你倒是先把盒子接过去。”
苏娴看了他一眼:“怎么不从侧门进来?”
“我哪知道侧门在哪!”梁敞没好气地道。
“就在旁边。”苏娴说,“把门关上。”
“开着又没什么。”梁敞嘴里说着,却还是听了她的话把门关好。
“还没营业,门开着算怎么回事。”苏娴道。
梁敞懒得再说,看见在大堂里擦地的苏婵,笑唤了一声“三妹妹”,把苏婵叫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梁敞把手里的其中一个礼盒交给苏婵,很显然,是生日礼物。
“谢、谢大姐夫。”苏婵干巴巴地说。
梁敞笑笑。
苏婵不常在家,所以不是很了解大姐和梁敞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以为他们两个早就玩完了,却在三年前回家时在家里意外看见了梁敞。
据二姐说,那年刚回到丰州的大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也不玩了,也不买东西了,开始插手酒楼的行政工作,并且如鱼得水,到最后,苏妙索性将行政工作全部交给了苏娴。
就这样过了一年,一年之后,早就没有联系的梁敞突然出现在丰州,他本来是去苏州出公差的,不知道为什么却到了丰州,然后,他们两个复合了,再然后就折腾了七年。
七年间,大部分时间都在分居,两个人一共分手六次,差不多一年一次,梁敞几乎每一年都会传出要成亲的消息,有一次文王妃差不多都敲定了,就差过礼了,可这桩婚事最终没成。
两年前,一直徘徊在到底是要王妃还是要爱人之间的梁敞终于下了决心,彻底放弃了像普通亲王那样娶妃纳妾生子,在苏娴意外有孕时对她说:
“把孩子生下来吧。”
于是梁澈出生了。
在孩子出生前,苏娴和梁敞约法三章:第一孩子虽然姓梁,但暂时不上宗谱,等到孩子长大了,由他自己选择是否要上宗谱层成为文王的儿子;第二,若日后梁敞想要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必须与苏娴和平分手,并且再也不能出现在梁澈面前;第三,可以商量,但梁敞不能用蛮横的态度强迫他们母子二人改变自己的生活。
梁敞觉得苏娴不相信他,他明明为了她做出那么重大的决定,她却只当他是随便说说,于是他跟苏娴大吵了一架,不过最后还是拗不过同意了。
在梁敞心里,他是很期待梁澈出生的,但因为苏娴在苏记品鲜楼工作,那时候苏记在丰州,苏娴不肯抛下工作搬到梁都来,梁敞只能苦逼地梁都丰州两头跑,一年也见不着儿子几次。
不过他听说苏妙有往梁都扩张的打算,毕竟苏记已经遍布秦安省,她若想扩大营业,出了秦安,最先进攻的市场肯定是梁都。他盼了快两年,又暗搓搓地用了不少手段,直到今年,终于把他们母子给盼来了。
下一步,他要想办法让苏娴答应跟他住到王府去,不然就算她答应让儿子住文王府,她不去,他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带着儿子住在王府里算怎么回事,他又没丧偶。
“湍儿哥哥!”梁澈一眼看见了从后门探出来一颗脑袋的苏小味,开心地唤了声,并在苏小味转身想跑时,跌跌撞撞地冲过去,一把抱住苏小味的大腿。
苏小味面无表情地嫌弃着,这个家里为什么全是男孩子,他想要的明明是妹妹!妹妹!
梁敞将剩下的礼盒递给随后走过来的苏妙。
苏妙笑眯眯地说了句:“谢谢大姐夫。”
梁敞笑笑。
梁铄很喜欢梁澈,一直说这孩子聪明仁厚,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因为梁敞和苏娴的事,已经有不少老臣跑去行宫跟梁铄哭诉,说文王殿下不务正业,不正经娶妻生子,就知道跟不规矩的女人胡混,还弄出来一个私生子,这样实在太耽误江山社稷了,要梁铄一定出面管管。
梁铄心想就算有女人和私生子确实不成体统,但这跟江山社稷有毛关系,可他是太上皇,不能说话没水准,于是他说,老子已经退位了,管不了这些俗事了,你们去找文王他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