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将手伸了过去,想看清楚。
“别动!”门开了,张夫子从外面进来低声吼道。
小鱼儿讪讪的将手僵在了半空中,她从椅子上飞快地跳下来,对夫子鞠躬道,小鱼儿见过夫子。”
张夫子连忙将她扶起来,“起来,在屋里没有外人,不要这样拘礼。”
“于小鱼……”夫子开口刚要说什么。
“夫子,这个坛子里是什么?不能再放在这里了。”小鱼儿开门见山道。
张夫子怔了片刻,他没想到这个小娃竟然说话这么直接。
许久,他有些很是惆怅的长叹一声,“哎,今日找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夫子请讲。”小鱼儿眨巴着大眼,一动不动看着夫子。
“我做御史大夫的时候,有个年轻人在我手下任一个小官,他为人善良淳朴,又很是勤奋,我就私下收了他做学生,他叫郭浩。”张夫子说着拿眼瞄了瞄桌上那个灰色的坛子。
小鱼儿不禁有些疑惑,莫不是那坛子里装的的夫子的学生,不然他一提这事为何总是看那里。
夫子将坛子捧起来,轻轻抚摸,“这里边就是郭浩的骨灰,他已经跟了我许多年了。”
小鱼儿点点头,自己果然没猜错。
但是她不明白郭浩遇到了什么,怎么变成了一坛子灰?
还有为何夫子不把他埋了,反而随身带着?
她感觉自己心里的问号好像金鱼吐出的泡泡一样,一串又一串向外冒着。
“那年,元梓和胡国打仗,吃了败仗,一败涂地,死伤无数,其中就有我徒弟的哥哥。”
张夫子顿了顿,“郭浩接到哥哥阵亡的书信,哭得很是伤心,他家里就他们哥俩,一个武一个文,他的哥哥在军队刚刚提了一个小官就被派到边疆去打仗了,没想到竟然是一去不回。”
“郭浩的母亲哭得眼睛都要瞎了,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儿子都尸体落在外面,一定要郭浩找到他哥哥的遗骸带回家来。”郭夫子说道这,眼睛又红了。
他想起向来很是隐忍的徒弟伤心欲绝的样子,就心疼无比。
可是死去的人再哭也不会活过来了,他只能安慰两句,也没什么好法子制止徒儿难受。
最后郭浩拗不过母亲的想法,就向夫子请了假,自己简单带着点行礼就去了边疆。
本来说最多一个月,无论什么结果他都会回来,可是三个月、五个月,郭浩却是再无消息。
“我渐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一种不好的感觉总是涌现出来,我断定郭浩一定是出事了。”张夫子看着小鱼儿那张小脸,叹口气道。
他自己觉得自己此刻正在做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压在心底的事情,他和自己的家人都没说过,却和一个五岁的小娃娃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可是这个小娃是长风道长的徒弟,他无法找到那个云游四海的道长,向他的徒弟求助或许也能有个结果。
他自从听说小鱼儿的身世之后,思虑再三,决定还是孤注一掷试上一试。
“那夫子是怎么找到这个的呢?”小鱼儿指着灰色坛子问道。
“后来我的一个老友的儿子跟随你父亲要去战场,我就将此事告诉了他,没多久,他就派人将这个给我带了回来,同时还有郭浩给我的一封书信。”
夫子说着从书架的一本书里取出一封薄薄的信笺。
小鱼儿打开,有些尴尬,她认得的字有限,她将信又还给了夫子,“夫子,这上面的字我好多都不认识。”
夫子听了眯起眼笑了笑,然后低头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道,“无妨,你这么聪明,过不了多久就能都认得了。”
“嗯!”小鱼儿甚是赞叹的点点头。
“夫子爷爷说说这上面都写了什么?”小鱼儿问道。
“郭浩说他遇到了山匪,钱财都被抢了,人也被打的奄奄一息,然后他遇到了军爷,将这个就都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