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可以直接给我取名叫云纹,跟你姓,多好……”
“好什么好?我一去数年,一回宗门就带个和我同姓的奶娃娃,那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云清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诸葛云纹,“那丹霞峰的老太婆最是难缠。你要真的姓云,多半什么‘私生子’‘野种’‘为老不尊’等等名号就给我们安上了……”
他叹了口气,“人言可畏。你能这么清静地长大,还受人尊敬……”
忽然,他们身下的房子里有很是虚弱的“救……命”声,声音暗哑干瘪,像是快断气了一样。云清子一顿,和诸葛云纹对视一眼,迅掐诀,用风确定了声音出的位置。
他们所在的房子是空谷殿的偏殿,门上有一把很是牢固的大锁,所有窗户也都是紧闭的,但难不倒他们。
门开的那一瞬间,偏殿里一股闷热、湿臭、尿骚味扑鼻而来。两人迅用风从内部打开所有窗户,将味道散了,朝屏风后空荡荡的石床走去。
偏殿内的灯盏都已经油尽灯枯,无法再点燃。诸葛云纹便摸出一张照明符用灵气激活了。
照明符的光线很稳定,照出罗汉床上有一个偏瘦的孩子,浑身脏兮兮的,但能看出是男童,骨骼轮廓深邃,面色苍白如纸,眼睛也暗淡无光,脖颈和双脚踝上拴着比他胳膊还粗的铁链子。
孩童大概八九岁,就一米三左右,很是瘦小。他身上的衣服裤子却是成人款的,都已破烂不堪,还有很多的鞭痕、血迹。
孩童一看到诸葛云纹两人,身体不受控制地惊了一跳,眼珠无神、无力地微微转动,虚弱、惊讶、惊喜地看着他们,“救……命”
诸葛云纹和云清子对视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孩童,“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空谷殿被灭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没人送水送吃的,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孩童如何会穿成人的衣服?对付一个孩童,用得着这么粗的玄铁链?
他到底有什么古怪?
云清子眼中闪过一抹莹光,神念传音诸葛云纹,“这铁链上融铸了禁锢灵力的符文,他应该不是孩童。先喂些水再慢慢审。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片刻后,云清子返回,对诸葛云纹摇了摇头,神念传音道:“整个空谷殿和下面的村子、包括密室,能走的都走了,被锁着没走成的还活着的就这个孩童了。”开口道,“可审出什么了?”
诸葛云纹摇了摇头,“他还什么都没说。”
正虚弱地抱着盆子喝水的孩童,喝水的动作一顿,又不动声色地接着喝。
云清子扫了一眼虚弱、苍白仿佛夜间幽魂的孩童,甩了甩衣袖,“先休息吧。明日再来审。”
孩童心里一紧,顿时松了盆子,“等……等”,哐的一声响,盆子掉落到了地上,水溅得到处都是。
孩童艰难地爬起来跪坐在床上,虚弱地道:“救命,求求你们救我……”
云清子两人当没听到,甩袖走人。就在他们要出殿门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孩童道:“我,是清风谷的,长老,李清明,求你们救我,我,无以为报,愿作牛作马,做什么都可以……”
云清子和诸葛云纹对视一眼,“那你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
李清明有些尴尬,看他们丝毫没有要救他的意思,心里一紧,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三年前,我下山执行任务,被奸人所害,中了专门针对修士的软筋散,被卖给了空谷殿主为奴。为了保住清白,才不得不用了禁术变身为孩童。”
他小心地看了眼诸葛两人的表情,看两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气愤又虚弱无力地道:“谁知空谷殿主恼羞成怒,将我暴揍了一顿,把我囚禁在这里。经常十天半个月送一回吃的,每次送吃的都还要打我一顿,看我改变主意没有。这些年,我能活下来全凭身体底子好。”
看诸葛两人已经有些不耐烦,连忙道:“前些日子,听闻谷内变动,空谷殿所有人都人去楼空,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幸好遇到了你们。”
说着,他朝诸葛云纹两人拱手、磕头道:“求二位救我。刚刚两位施展的术法应该与风灵根有关,清明愿以清风谷长风诀相赠,求二位救我!”
“长风诀?”
李清明点了点头,“长风诀是我清风谷长风真人万年前所创,虽然目前只是残卷,但依然可以窥见万年前风灵根的无限风光。”
“我清风谷虽然一心想要光复清风谷,但奈何时运不济,数千年来,只收了三五个风灵根弟子,且都在历练任务中夭折了。这长风诀便一直没能延续下去。今日,也是与二位有缘,愿以长风诀报答救命之恩。”
李清明期盼地看看诸葛云纹,又看看云清子,“二位……”
诸葛云纹看了眼云清子,这一体浇铸没有接头的铁链子,现在的他动不了。
云清子嗯了一声,“可以。但今日天色已晚,这禁灵铁链我们得研究研究。明天再来。”
眼看着诸葛两人要走,李清明赶紧道:“还不知两位恩公姓名,敢问恩公……”
“云清子。”“诸葛云纹。”
赵菁又一觉睡到自然醒,想起昨夜又没喂孩子,心里愧疚不已,连忙爬起来到处找,就看到诸葛云纹抱着孩子坐在窗台上,迅将胸衣拉拢拉了被子裹住身子,“你怎么不敲门的?”
这狗东西竟然又不请自入!
诸葛云纹看向赵菁,一脸无辜地道:“我听孩子哭了好一会儿都没人理,才进来的。”担心她又生气,连忙转移话题,“阿菁,昨晚我和师父在偏殿现了一个人,被禁锢灵气的粗铁链子囚禁着,据说是清风谷的李清明……”
清风谷?小门小派的,无关紧要,“你背过身去。”
诸葛云纹抱着孩子背转身去,“他说如果我们愿意救他,他愿意用清风谷万年前老祖创造的长风诀相赠。师父和我答应了。只是,那铁链子,我们今天查了很多资料,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解开。想找你问问,那空谷殿主的空间戒指里可有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