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云纹回偏殿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枚空间戒指。
李清明看着那枚空间戒指怔怔出神,喃喃自语道:“那个空谷殿主真的死了。”
像是询问,又像是感叹,像是疑惑,又像是陈述。
诸葛云纹嗯了一声,“应该是死了。”
钥匙插入锁孔,咔的一声,锁开了。铁链子掉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出沉闷的脆响。
李清明呆滞地看着铁链子,忽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双手蒙脸哭了起来。
这三年,就像是一场梦,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他终于等到了救赎,醒来了。可现在这身体破败不堪,怕是要一两年才养得到原来的模样了。
诸葛云纹看着这样的李清明,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想哭,但……哎,罢了。在床头柜上留下一瓶补灵丹,拿了空间戒指,转身去找赵菁,“阿菁,戒指还你。”
赵菁正喂孩子吃糊糊,“你留着吧。对了,铮哥呢?”
“他说要给你弄点好吃的补身子,已经出去有半个时辰了,应该快回来了。”
赵菁一顿,连忙放下碗和勺子,将孩子递给诸葛云纹,“你来喂他。我出去转转。”
诸葛云纹接过孩子,“阿菁……”抬头便没了赵菁的身影。
某树林里,贺铮被戴宗的几个人围住,很有些恼火和不耐烦,“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姜林樰双臂抱胸,颇有些倨傲地看着贺铮,“自然是请你们回去。”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不-回-去!让开!”
“那可由不得你!”姜林樰一个眼神,其他几个弟子迅拔剑朝贺铮围了过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走不了,再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贺铮拔剑,“你们欺人太甚!”
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赵菁闪现在一棵大树枝丫上,双臂抱胸看着下方的战斗。
姜林樰带的人虽然境界都比贺铮高一点点,但贺铮功法、身法、度都很不错,战斗经验也挺丰富的,每一招都在为四两拨千斤、斗转星移、移形换影作准备,走一步看几步,能预判对方的预判。
才刚过了两招,姜林樰等人就敏感地看出不对劲,立即改围攻为对攻,组成剑阵,朝贺铮攻去。
贺铮则虚晃一招,转身就跑。根本不想与这些人纠缠。
姜林樰气急,“贺铮你个胆小鬼!王八蛋!缩头乌龟!”
贺铮充耳不闻,迅朝树屋飞去。
姜林樰跺脚,“给我追!”
赵菁一步一步缓缓朝姜林樰等人走去,“谁允许你们打我男人主意的?”
姜林樰等人如遭雷击!
这声音……和那日说所有妖法、功法都是垃圾的声音如出一辙。是她!
姜林樰等人的身子顿时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手脚都不知道怎么用,全都因为身体惯性摔了出去,连惨叫都不敢出,咬牙生受了,全都瑟瑟抖、汗如雨下地迅从摔到的姿势转换为跪姿。
姜林樰哆嗦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五体伏地地举到头顶,“弟子,见过,贺夫人。这是宗主给贺夫人的邀请函,请贺夫人……”
她话还没说完,那封信便化作了芥粉。
其他人低着头没感觉到什么,姜林樰全身猛的一抖,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汗水瞬间湿透衣衫,气都不敢出。
赵菁悬空走了几步,看了眼贺铮跑走的方向,“你们,立即给我滚出山谷。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杀无赦!”
姜林樰等人感觉灵魂都在颤栗,“谢,谢夫人。”立即爬起来屁滚尿滚的跑了。
赵菁灵力锁定山谷里的所有人,精神力传音排除掉戴宗等人后,道:“各位,戴宗曾囚禁一人百年。今年五月,那人逃出戴宗,去向不明。”
贺铮担心太爷爷的事她知道,但现在,无论走到哪,都不可能再默默无闻了。
阎罗殿甚至戴宗都恨他们入骨,其余家族也不见得就是纯粹想巴结讨好他们的。
他们所有人的目的,她能猜到一二。有所求,便有利用的价值。
“我要你们帮我找到他,治疗他,将他神智清明、好手好脚地带到山谷入口处。报酬是一本秘笈。另外,以后,入谷,请用传讯符通报,得到允许后再进来,不要这么没礼貌。”
说完,也不等那些人回应,迅采了些药材,回树屋,几乎和贺铮同时到达。
贺铮有些意外,“阿菁,你……”看她空着手从外面回来,孩子并没有和她在一起,立即紧张道,“谦儿呢?”
“诸葛带着呢。我担心你,也顺便找些草药,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兽奶……”赵菁将贺铮拉到厨房,“铮哥,以后吃食方面和孩子的事,你就别管了。我带。你得把主要精力放在修炼上了。我们要一同去上界。”
上界不上界的,贺铮目前一点兴趣也没有。且不说灵境瓶颈在那里卡着,千万人也不见得有一个能过,就说爷爷奶奶的仇、太爷爷为何被戴宗囚禁等,他就不能置身事外。还有孩子片刻离不得人,他也不放心赵菁带孩子,怕她没个轻重把孩子磕了碰了。
贺铮将昏死过去的乌鱼、鲈鱼和野鸡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来,“我担心太爷爷,也担心孩子,没心思修炼……”动作迅地去鱼鳞、剖腹、洗干净、切片,“阿菁,我刚刚出去也有想打听一下太爷爷消息的意思,听听那些修士闲聊的内容,看有没有线索,就被戴宗的现了……”
赵菁看得出来贺铮的抵触,从背后搂着他的腰,“我刚刚已经让那些对我们有所图、有所求的人去查了,应该可以将戴宗那个逃走的人的身份挖出来,把他活生生地带到我们面前。”
贺铮惊喜,“真的?”
赵菁抿唇一笑,身体悬浮,在贺铮唇上亲了一口,“这些人多,足够将整个戴宗都翻个底朝天了。戴宗也没那个闲心来管我们了,应该。”
与此同时,进入山谷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自诩为名门正派的戴宗竟然囚禁了一个人一百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都囚禁了一百年了,为何又让人逃了呢?偌大一个门派,连个囚犯都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