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被悉数放下,遮挡住了一切暧·昧的声音。
……
这一夜,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格外的不一样,季长风并未和往常一样唤春梅夏荷进来伺候她,而是搂着她,修长的食指拂过眼角,替她揩去了要掉未掉的泪珠。
他的手臂从身后环绕在南宫静瑶的胸前,是一种环抱的姿态,她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南宫静瑶不知自己掉了多少泪,这会儿眼尾还是红红的,透着一股莫名的艳。
季长风眼中的情绪又深了几分。
南宫静瑶并不知季长风究竟怎么了,方才那场情·事太过激烈,她承受不住,最后不知掉了多少泪,就连腕上坠着的尚未来得及褪下的缠枝镯也不知掉到了那里。
她方才好似听见镯子掉在脚踏上的声儿。
她虽不知季长风心思,可心思本就敏锐,今日的季长风和平日里很不一样。
南宫静瑶又许多的话想问,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问什么,或许她不是不知道要问什么,而是不敢问。
此刻的温存太过美好,她担心一问,就会消失不见。
有些直觉来的便是那么的突然。
“夫君…”南宫静瑶抱着季长风的手臂,到底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担忧,她问季长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季长风没有回答。
南宫静瑶久久未见季长风回应,眼中忧色更甚,“夫君,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声音,因为今晚的事变得有些沙哑,不复先前清亮,可话语中的担忧却怎么都藏不住。
怎么了?
季长风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只知道,自己变得不对劲起来,但这份心情,他不知要如何开口,所以面对南宫静瑶的追问,也只是沉默以对。
南宫静瑶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可季长风却并不想解释自己的反常。
他虽不明白是何原因,但他却可以确定一件事,他不想提及江韶,连一个字都不想多问。
“无事。”在南宫静瑶的再三追问下,季长风总算说了话,南宫静瑶看不清季长风的面容,也无从判断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想看的更清楚些,便挣脱了他的手臂。
季长风只觉得怀里空荡荡的,那温热的触觉离他渐远,生平头一回,季长风生出了想要阻止的冲动。
但他到底没有任何的行动。
两人的距离渐近,他甚至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南宫静瑶的呼吸,是他最熟悉的气息,“夫君…”
“…嗯。”季长风受到蛊惑,低声回应着她的呼唤。
因为这声回应,南宫静瑶备受鼓舞,她看着季长风,耳朵慢慢的变红,颈侧也染上淡淡的粉色,南宫静瑶看不见自己的变化,只觉得身上有些热。
她看着季长风,又问出了另一个梗在心里的问题,“夫君…你,今晚,今晚…”
她问的断断续续,欲言又止,心中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些别的感觉,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若是以往,她是不会问出来的,但今天很不一样。
许是季长风的态度和以往有些不同,她才会鼓足勇气问出来。
她想知道,今日夫君这般,是不是因为,她先前说过的话。
季长风这一回听明白了,但听明白之后却不知要怎么回应,她问的羞于启齿,季长风更不知要怎么回答。
沉默间,他想了许多。
一些念头杂乱无章的跑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明明敷衍过去就好的事,按南宫静瑶的性子,他便是胡乱找个借口也不会引得她怀疑,只会担忧。
一想到这里季长风的心中就更愧疚了。
从城郊别庄开始,季长风那愧疚的情绪一直都充斥在心中,甚至还不停地开始蔓延。
那无形的愧疚压着季长风,让他无所适从。
以至于说出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明明有千万种理由,他偏偏选择最糟糕的一种,“母亲说…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季长风话音刚落,南宫静瑶神色僵硬,那些旖·旎·暧·昧悉数消散,比过眼烟云散的更快些。
九月的天,尚未转冷。
南宫静瑶却觉得冷,抱紧双臂冷意依旧不曾消散。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一般,她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若话语可以伤人,那季长风一定是个最出色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