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风的面前瞬间变得空空如也。
他轻轻的摇头,再没有多说半句话。
只是耐心十足的开始糊面前的纸鸢。
季长风其实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只纸鸢,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纸鸢到底能不能飞起来。
他最开始是不知道纸鸢也有可能飞不起来,先前失望过太多次,便是他如今已经能够毫不费力的做出来,季长风也没有想过要去试一试。已经心生胆怯。
何况这纸鸢能不能飞起来,都不是由他来决定的。
在给鹞鹰上色的时候,季阳平过来了,看季长风这般专心致志,忍不住的有些想笑。
“怎么又在做这个东西了?”季阳平看了眼纸鸢的形状,有点儿无奈,“你这都已经做了多少个了?”
季长风摇头,他自然不记得做了几个,但每一次做的时候,他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只希望能够做出最完美的纸鸢。
“就非要做这个吗?”季阳平虽然也在金陵出生,可许多时候都是跟在季培的身边,对于这些姑娘家的玩意是真的不太看得明白。
卫娴雅虽然也喜欢,但她却决计没有耐心去做的,昔年踏青,她都是去铺子里买的。
“非要这个。”季长风说的分外认真,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这让季阳平很是疑惑,“我能问一问是什么原因吗?”
他也实在是不明白季长风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较劲,一开始都不知道掰断了多少竹片。
季长风听见兄长的话,心中略过一些异样的情绪,可他的双手却纹丝不动,连一滴颜料都没有撒出来。
至于原因——
“哥你不用知道的太多。”
季长风并不想告诉兄长,是因为他要和江韶较劲。
江韶喜欢南宫静瑶并不算是秘密,他若是想要和江韶竞争,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可谁让这话说出来太可笑了呢。
因为那纸鸢,是江韶几年前送给南宫静瑶的。
早就成为他们之间的回忆,谁也改变不了,谁也插足不了。
但季长风心中的情绪却久久都不能平息,他已经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也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情绪。
他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就是嫉妒,所以才会做这些徒劳的事。
季阳平劝不过,索性也就随他去。
“算一算时辰,长公主这个时候应当快要到盂县了?”季阳平忽然开口。
季长风微微颔首,“孙于有同我说过去青州的路线。”
季阳平看着季长风,倒是很想问一问他如今的打算,但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
这些日子,所有人都看到了长公主和季长风相处的点点滴滴。
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旁人根本看不明白。
“陛下可是应允了?”季阳平冷静的问道。
季长风却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兄长说的是什么,他不甚在意的点点头,最近这段时日,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丝毫的隐瞒,若兄长还不能发现,也确实有一些说不过去。
“可按照我和陛下的约定,还得等公主应允才行。”季长风没太多顾虑的就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季阳平在一旁听的,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甚至连长公主殿下知不知情这句话都问不出来,问就是肯定不知道。
许多人都在着急。
偏偏季长风什么都没提过,还半点都不着急。
这会儿更是有闲情逸致的在做纸鸢。
“兄长不必多说什么,我自己心中有数。”季长风一句话就打消了季阳平想要劝说的念头。
这些事情他早就已经想过千百次,他并非是一时冲动,只是看明白了许多的事。
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完全是遵从本心。
“若长公主殿下一直不应允呢?”
“那我会继续等。”季长风没觉得这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南宫静瑶的那些年受了不少的委屈,那些委屈都是他给的。
季长风从前并不懂,也并没有觉得,那是委屈。
感同身受果真是个笑话,唯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才知道那有多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可季长风并不会因为曾经的不懂,就将过去一笔勾销,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等到,她愿意的那一天。”
季阳平听到这个答案,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人总是喜欢假设,就连稳重的季阳平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