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长风这般模样,他忍不住的问道,“若陛下要给长公主选驸马呢?”
紧接着,季阳平就看见季长风微微抬眸,眼中似有些不满,“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我说的可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季阳平轻轻的咳嗽一声,又开始假设,“如果,我是说如果,公主殿下在青州,看上什么人了?你怎么办?”
“啪嗒——”一声,季阳平如愿以偿的听见季长风掰断手中的笔,其实季长风已经那么可怜,季阳平身为兄长,对他就算没有什么关心和爱护,但总不至于落井下石。
但季阳平实在是忍不住。
他可记得许多年前,季长风是怎么在他面前说风凉话的。
季阳平永远记得季长风给自己写家书的时候,末尾还要加上一句:有什么什么人,去了卫家。
季长风微微的掀起眼皮,看着手中已经折断的笔,也没有想要重新换一支的打算,“兄长最近,很闲?”
季阳平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好像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了?
“也没…”
“既然兄长这么得空,不如我们去比划比划。”季长风语气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难以忽视,季阳平原本是想拒绝的。
但季长风深知什么叫打蛇打七寸。
“鸿儿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和他爹爹到底谁更厉害些。”季长风稍稍的活动了一番自己的手腕,对着季阳平勾了勾手,“不如,我们满足满足鸿儿的好奇心?”
季阳平如何能够答应不答应?
这要是不允,岂不是让鸿儿觉得,自己还不如他叔叔?
季阳平立刻就走上前去,和季长风比划起来。
营帐外是冰天雪地,可校场内却是热火朝天,谁都不知道他们兄弟俩是怎么打起来的,但并不妨碍众人看热闹。
甚至有好事者还在打赌看是谁更厉害些。
军营里热热闹闹的,兄弟俩更是打得不可开交,两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季长风小时候还是跟着季阳平一块儿练武,虽说如今青出于蓝,招招凌厉,但季阳平也不至于被人压着打。
就在即将要分出胜负的时候,叶二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将军,将军,是公主殿下送来的书信。”
叶二的一句话,彻底的扭转局势,众人就看见季长风原本还慢悠悠的动作一瞬间变得急切起来,无心再和季阳平缠斗,三两下就结束了这场比试。
季阳平:“……”
围观士兵:“……”
他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小季将军先前是藏拙,还是这会儿忽然爆发?
可无论是什么原因,比试结束已经是事实。
季阳平看见这一幕也有些哭笑不得。
但季长风可没空管他们怎么想,三两步走到叶二的面前,对着他伸出手,“拿过来。”
叶二立刻恭恭敬敬的将书信奉上。
季长风拿了书信之后,快步的往营帐走去,并未理会身后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他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目不转睛的看了下去,才知道南宫静瑶是为何才会给他写信,还是为了阿昭。
季阳平的心中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了然。
可无论如何,面对南宫静瑶他总是不忍心拒绝的。
季长风不算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在阿昭之前,他也从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一个孩子那么的耐心。
一点一点的教他说话,一点一点的教他启蒙。
听不懂也没有关系,他会耐心的说上一次,说上两次,说上三次。
若从前有人这般告诉他,季长风肯定是不相信的。
但事实就是如此,面对阿昭的时候,季长风就是另一番模样的。
在信中,季长风告诉南宫静瑶,他们平日是如何学习的。
最初的时候,他也并不清楚要如何教孩子,同样两眼一抹黑,为了可以好好的教孩子,甚至还去拜访过不少给幼童启蒙的夫子,有用的就听一些,没有用的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结合经验,一点一点的摸索。
这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季长风先前没有提及,也是没有想到。
他想过许许多多的事情,唯独没有想过,南宫静瑶其实不爱念书,根本不懂什么是引导。
造成这样的局面,季长风的心中也有一些哭笑不得。
他回信很快,只是在最末尾的时候,忍不住的加上了一句,让南宫静瑶视情况而定,若她实在不知要怎么办,就给阿昭讲一讲故事。
这些三字经和千字文,还是等他来教。
没有哪个孩子能够拒绝那些奇异的故事,阿昭也不会例外的,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季长风不出一个时辰就写好了回信,甚至都不假手于人,自个儿送去了驿站。
他不知道南宫静瑶什么时候会收到,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信。
可季长风知道,在这些日子里,他又有了新的期待。
但令季长风没有想到的是,他等来的不是书信,而是青州地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