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在婚期之前,程易欢一直被萧母勒令在家里学习礼仪。
这是程易欢第一次感觉到成婚是件如此麻烦的事情,中途,她一度很想去找袁善见商量要不这婚事作罢,好在被赶回来的程少商和莲房给劝下来了。
“阿姊,我是真的觉得袁善见挺好的,他能如此坚定心性来娶你,这就说明他足以托付终身,放眼看去,这京城里很少能有品性如此好的男子了。”
“说真的,这些日子待在宫里,见得多了,才知道其实做个普通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五公主你知道吧?”
程易欢点头:“知道,就是听闻这人性子不太好,你日后要是遇着了,可千万要绕着走。”
程少商叹气,“绕不开,根本就绕不开一点儿,先不说这事儿了,我听闻五公主被许给了小越候的儿子,听闻那小越候的儿子是个寻花问柳的好手。”
程易欢看着少商问道:“所以,你绕了这么一大圈,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程少商道:“我想说的是就连五公主那么高贵的人,都逃脱不了联姻,眼下我们还有得选,那就选个自己看的顺眼的,要不然等日后被人逼着的话,也就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指不定到时候什么歪瓜裂枣都往我们面前推,你觉得到那个时候,我们有说不的权利吗?”
依照自己对母亲的了解,那必定是没有的。
“我也没真的想退,说真的,我在战场上杀敌都没有现在心慌,怪不得这洞房花烛夜会被说成人生大事儿,不行,越说越心慌,我现在有些喘不上气儿了。”
说着,程易欢站起身,开始大口喘气。
一旁的莲房看后小声嘀咕道:“其实,奴婢倒是知道为什么女公子有这么个反应了。”
姐妹俩齐齐朝着莲房看了过去。
“那你说说,我此刻为什么会心慌?”
莲房凑近了道:“奴婢曾听府里的其他丫鬟说,有些新娘在成婚的前几天会有害怕的感觉,叫做恐……恐婚,对,就是恐婚。”
“其实,说白了,就是四娘子您害怕成婚,不如找些别的事情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这样说不定恐惧的心情就能得到缓解。”
能让程易欢用来转移注意力的事情不多,早前袁善见送过来的小人书已经被翻的差不多了,眼下她能做的也就是练练剑。
见程易欢是真的无聊了,莲房提议:“四娘子,您马上就要嫁给袁公子,不如绣些香囊或者荷包给袁公子也是好的啊。”
程易欢嘴角抽搐:“莲房,你可真是高看了我,先不提我会不会刺绣,就是那绣花针我一次都没有碰过。”
拜托,让她做女红?
那还不如让她去打铁来的快啊。
莲房摇头:“这不是还有些时日嘛,我们可以最简单的来,例如钱袋子,这东西只要两块布拼在一起就成,没什么花活。”
听莲房说的如此轻巧,程易欢被迷惑了。
可等她真的动了手,这才明白一句话,说得简单,做起来难。
程易欢也从来不知道一根小小绣花针的杀伤力会如此之大,想当初她在战场上舞枪弄棒的很是得心应手,可现在连一根小小的绣花针都征服不了。
“嘶……”
听着耳边传来的不知道第几次痛呼声,莲房有些后悔自己的提议了,看着程易欢被扎的都流血了的大拇指,莲房感觉那绣花针似乎是扎在了她的手上。
“四娘子,要不我们休息一下?”
程易欢摇头:“不行,我今儿就不相信了,一个小钱袋子会难倒我。”
话音刚落,绣花针就再次扎在了她的大拇指上。
“嘶……啊……莲房,我现在有些怀疑等我把这钱袋子绣好,我这大拇指怕是要报废了。”
莲房看着程易欢被扎的通红的大拇指,心里也是这么感觉得。
不行,不能在这样放任下去了,这样下去,等成亲那日,若是让袁公子知晓了,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四娘子,不如我们换一个吧,奴婢忽然想起来袁公子喜好读书,四娘子可以尝试打磨一副空白的书简送给袁公子也好啊。”
至于为什么要送空白的,实在是因为他们四娘子的字……不大好看。
这个法子让程易欢立即放弃了绣什么钱袋子,“这个好,这个适合我。”
于是,莲房从自家女公子的住处翻了一些如何制作书简的书籍过来给程易欢做参考,俩人便在后院里忙活了起来。
而此时的袁善见也没闲着,因为婚期将近,这些时日,他白日里上朝,下朝后就开始亲手准备婚礼事宜。
袁母自袁善见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待在佛堂里,眼下即便是袁善见的婚事,也很少能在佛堂外看见她的身影,都是让乳母代为操持。
很快,初三便到了。
一大早,程易欢便被莲房和程少商从床上给摇醒了,她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很暗,似乎根本就没有亮。
“要这么早吗?”程易欢问道。
程少商点头:“自然是要的,而且不仅早起,今日阿姊怕是一整天很少会有吃东西的机会,我已经吩咐莲房去厨房给阿姊找些吃的来,待会儿阿姊你可要多吃些才行。”
程易欢点头:“嗯,我记得了。”
从梳洗到装扮完成,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而袁家的喜轿早已经候在了程家的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