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程颂站着,身程易欢的哥哥,待会儿自家妹妹出嫁,他这个做哥哥的是要背妹妹出门去的。
“二哥。”
看着眼前穿着大红嫁衣的妹妹,程颂心里感慨颇多,“你也长成大姑娘了,今日虽然出嫁了,可这里依旧是你的家,如果日后那姓袁的胆敢欺负你,你就告诉二哥,二哥一定会替你好好教训他。”
闻言,程易欢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程少商便将手里的盖头盖在了自家阿姊的头上,而后程颂便背着程易欢将其送出了程家大门,门外,袁善见在看见程颂将人背出来时,便立即迎了上去。
“袁善见,我们把易欢交给你了,希望你日后好好待她,不要欺负她。”程颂先将人送进了轿子内,而后站在袁善见的面前,对其嘱咐道。
袁善见点头:“二哥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对易欢。”
一旁的程少宫觉得自家二哥完全就是瞎操心。
“我们妹妹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样子吗?”
“依照易欢妹妹的能力,但凡有人敢欺负她,估计那人才是被教训的很惨的人。”
听了程少宫的话之后,不知怎滴袁善见忽然想起那日程易欢在楼家的一举一动了,那场景让他记忆犹新,他还记得事后有朋友调侃他喜欢上了个母老虎。
可只有袁善见自己知道,其实,有个厉害的妻子也没什么,至少程易欢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家人,而并非是真的在胡闹。
轿子很快被抬起,然后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程家,朝着袁家在京城的住处走去。
待迎亲的队伍来到袁家大门口后,袁善见便翻身下马,来到了轿子门前,朝着轿子里伸手。
轿子里,程易欢看着伸进来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而后慢慢起身,走出了轿子。
此时,袁家大门口早就已经围满了人,那些人大多都是袁善见的朋友们。
文人相会,那定是少不了一番比试的,这不,那些朋友竟是直接堵在了人家的大门口,吵着闹着要袁善见拆字,吟诗作对,等等。
面对这样的场景,程易欢是无法插嘴的,第一,这些人是袁善见的朋友,她不熟悉,没法说什么,第二,这些人说的那些弯弯绕在程易欢听来字听上去都能听得懂,但是放在一起组成句子,就有些听不明白了。
可偏生有那么不长眼的点了她的名字,说是既然能被京城第一才子相中,那定然是文采斐然。
如果不是那人先点了自己的名字,程易欢根本就联想不到对方是在同她说话。
文采斐然?
如果不是傻子,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她程易欢就是个武夫且大字不识几个。
程易欢叹了口气,伸手就要掀起自己的盖头,却被一旁察觉到了袁善见立即伸手握住了她刚准备抬起的胳膊,而后程易欢便听见了袁善见的声音。
“这位兄台,今日是袁某人的大喜之日,诸位能来,也算得上是看得起袁某人,来者是客,按照道理,我袁家自然是该好酒好菜招待,可如果来者并未将自己的身份摆正,那就不要怪我袁家待客不周了。”
说到底,今日怎么闹都不为过,可面前这人明显就是来给他难堪的。
袁善见虽然是个文人,可嘴毒在京城是众人皆知的,眼下虽然说话不好听,可众人却习以为常,甚至其他人直接忽视了那人,将一对新人给放了进去。
而后,门口的人66续续都走了进去,就只剩下那人独自一人站在门口,没人招待,得了没趣儿那人只能灰溜溜的离去。
“看来,还是你说话比较好用。”盖头下,程易欢小声的对着袁善见说道。
袁善见只是笑笑,“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现在入仕了,加之胶东袁氏的名声在外,日后,你也是胶东袁氏的人了,如果再有那不长眼睛的自己撞上来,大可以不必客气。”
盖头底下,程易欢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很快她就被袁善见带着去了正厅,此刻,正厅上坐着一男一女,正是袁善见的父母,因为有盖头挡着视线,程易欢并不能看见面前的两位长辈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说起来她和袁善见的婚事其实算起来也是有些潦草的,她竟是一次都没有见过对方的父母,只是听闻袁善见的母亲整日礼佛,很少在人前走动,至于袁善见的父亲,更是很少听见他提起过。
拜完堂之后,程易欢便被送去了新房里,这一等就是日落西山,果然像少商说的那样,这期间她一直是饿着肚子的,早上出门的时候吃的东西早就已经被消化完了。
挨饿是真的很难受,而且,程易欢很讨厌挨饿,这会让她有种自己身在战场的感觉,忍无可忍,她不打算再忍下去了,伸手将自己头上的盖头给掀开了,屋子里能用来果腹的东西很少。
就只有些桂圆、花生、红枣之类的。
有总比没有好,程易欢找了个盘子装了一些,然后顺手拿了一壶酒,找了个角落将自己藏起来,开始了填饱肚子的大计。
等陪完客人的袁善见回房后这才现不对劲儿。
地上散落了一些干果,再仔细一看,就连桌上那壶用来做合卺酒的酒水也没了,更让人心一紧的是原本该老老实实坐在婚床上等着新郎来的新娘此刻也不见身影。
原本还有些微醺的袁善见顷刻间酒醒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去找人寻人,可很快,他听见了一道有些重的呼吸声,顺着那声音,袁善见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而后,他便在新房大床的侧面,柜子下找到了已经昏睡过去的程易欢,但又不仅仅是她,一起躺在地上的还有一盘干果和一个空了的酒壶。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袁善见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呢,刚才他以为的屋子里遭了贼,还想着找人过来帮忙一起找失踪的新娘,可现在那“小贼”喝的醉醺醺的躺在了地上。
叹了口气,袁善见只能自己动手先将地上的人给抱去了床上,这是他第一次将程易欢给抱起来,看着身量不小,可重量却很轻,这让袁善见不由得皱眉。
将人放去了床上之后,袁善见叫了热水进来,帮程易欢做了简单的清洗,随后自己才爬上床将人抱在怀里睡去。
都说春宵苦短,可没人知道这俩人这一夜竟是单纯的盖着棉被睡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
可即便如此,第二日袁家下人之间还是起了闲言闲语,说是袁善见终于将自己喜欢的姑娘娶到了手,可能是高兴的太过头,竟是将人给折腾的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