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最初见面时,丁青敢开口让他这位老人当他这个人的手下,恐怕便是算准了大头性子里有软弱的部分。
换做林巍在这,别说挨了刀,他就是挨了枪喊着手下拼命打,这群人也不敢往后退上半步,更别说硬拉着他跑了。
也好,这一仗不但打出了大头的问题,也让这群花钱养着的马仔们暴露了原型,林巍认真记下他们的挥,到时候,队伍自然能精简许多。
林巍托着下巴仔细的看,李仲久无声的观察他的表情,一如他所预料的,林巍脸上半点挫折意外都没有,反倒兴致勃勃,略有所思。
也不知这家伙想着什么,又为了什么高兴。
心里,李仲久平白生出几分不痛快——他是在按着石会长的心意让他输。
明明是他输,李仲久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就像是刚才的棋局,他便认定是林巍故意让棋给他,毕竟按石会长的判断,这小狐狸的脑子指不定比丁青都好使。
怎么可能会输给他这样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用了一个礼拜突击学习的臭棋篓子?
嗯。假如林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他大抵会说:啊对对对,太对了。
下棋输给李仲久?
那不比晚上输给崔敏舒还丢人得多?
李仲久心里越是不爽,脸上的淡然便越是难以保持,他拿出一盒烟来:“林社长,来一根?”
林巍没有拒绝,但也没等着李仲久给他点烟——果不其然,这家伙拿出一根烟来便自顾自的点上,半点也没有给他点烟的意思。
两人几乎同时拿着火点着香烟,站在窗边望着楼下。……
两人几乎同时拿着火点着香烟,站在窗边望着楼下。
大头逃跑的过程中抬起头惊魂一瞥,便在此刻倾盆落下的雨滴里,依稀看到了林巍的模样。
他先是一愣,随后便了疯的似的挣扎开来,可小弟却觉得他是在癫,指不定对方刀上涂了毒,急忙加快脚步,将他塞进车里,不顾他大声怒骂打回去之类的话,开车匆匆先撤离再说。
帝心派的人如潮水般涌来,眨眼便几乎充满了街道,直到战斗消弭,一辆高级黑色轿车才在雨幕中姗姗来迟,车窗缓缓落下,一张皱纹不少、面容平庸的脸庞露了出来。…。
林巍认识他——帝心派老大,张守基。
张守基对着茶室的位置挥了挥手,露出一张意味深长的笑脸,而后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重升起了车窗。
林巍和李仲久在他关上窗后,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默契,两人竟在此刻从彼此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同一种情绪,只是谁也没说出来,只是相视一笑。
李仲久悠悠道:“啊,我都差点忘了。我得赶紧打个电话,让加里峰洞的人撤走,咱兄弟之间,可不能打上了头。”
“李社长招待的茶不错,棋下的也好,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会赢。”
林巍说着,整理着西装,便要离开。
李仲久扭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竟有一种冲动——只要在现在下定决心,弄死他,或许。
他收回视线,对准窗外的雨幕,吐出一口烟气。
西八
而林巍在走出房间后,便脸色微变,或者说,在开门的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变得凝重了起来,他一言不的加快脚步,守在门口的小弟不知所以,只能匆匆跟上。
到了楼下,原本守在建筑外的小弟们此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死死堵在门前,大门外帝心派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堵着路。
林巍面不改色,只是推开房门。
“走,回家去。”
帝心派为一人留着红色刺猬头——颇有o2年的主流审美风采,年纪不大,穿着一身玩世不恭的皮夹克,手里拎着铁链,此刻鲜血被雨水混杂着从铁链落下,他却只是咧嘴笑着:“喂,你就是北大门派的林巍?”
林巍身前的两个小弟举起雨伞,一左一右即拦在身前,又替他遮风挡雨。
“你是谁?”
林巍上下打量他。
“帝心派,赵贤!”
赵贤昂着头,和林巍对视着,眼里满是挑衅的色彩:“听说你很能打啊?”
林巍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扭头便走,赵贤不依不饶,挪开一步,顶到身前。
可下一刻,比他更快的,是一把仿佛手枪的东西,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林巍的风衣外套披在西服之外,而他的右手隐蔽的从风衣内抓着什么,将风衣撑起一个惊人的弧度,从腰间位置顶着他的心口。
任谁看,都觉得,被风衣罩着的,被他握在手里却遮掩着不外露的,是一把手枪。
赵贤的脸色微变。
而林巍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釜山人?我听说釜山人胆子都不小,你敢不敢和我赌一赌,这里头。有没有子弹?”
“你以为我会怕?”赵贤梗着脖子,两人如今面对着面,他才觉自己矮了林巍大半个头,显得有点弱势。
林巍只是笑笑,他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小崽子,听好了我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敢在我面前装好汉,但三秒之内你不滚开,我保证先给你开个孔,你既然认识我,就该知道我是靠什么上位的。”…。
“三!”
“你他妈”
“二!”
林巍面无表情的向前一步,风衣下的硬物死死顶着他的心脏,风衣和他高大的身形几乎罩住了周遭其他人的全部视线,只能看见赵贤被林巍顶着一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