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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意盎然的季节啊,如果不是这飞来的横祸,洪堡大学的中国学生约好了在周末一起聚会,有饺子、有包子、有红烧肉……呜呜呜,而现在,林微微面对的只有一堵冰凉的墙壁,和一轮散出冷光的月亮。
抬头望明月,低头想吃肉……我擦,暴汗!!!
林微微摸了摸干扁的肚皮,被抓到现在已经24个小时了,她是滴水未沾。
弗雷德,你个混蛋,把我锁在办公室里,当我是小白鼠吗?这个该死的办公室,干净得吓人啊,连一杯水、一包饼干都没有诶。
饿,好饿啊!
不光饿,还冷,饥寒交迫不说,心理上还得承受恐惧的压力。怕引起注意,只敢开一盏小台灯,窗外树枝摇曳,倒映在墙壁上,阴凄凄凉飕飕,怪森人的。
想到弗雷德这厮自己在温柔乡里吃香喝辣的,她就一阵不爽啊。早知道会酱紫,简妮就不该救他,让他滚去地狱泡mm。
站在窗前,玻璃上照出她的倒影,满脸怨念,面色苍白,活脱脱一副怨魂模样,不禁将自己吓了一跳。
气呼呼地在办公室里踱步,本想平复心情,结果走了一圈后更生气。房间里半点简妮的影子都没有找到,这个混蛋信誓旦旦地说只爱她一个,狗屁啊,被忽悠了,简妮死了才几个月,半年都不到,他就已经找好候补对象了。枉费简妮对他的一片苦心,男人,都是什么东西!
越想越伤心,也越想越生气,索性一屁股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低头一看,倒是看到一张合影来着,不过不是他和简妮,而是他和那个棕女孩……
噗,吐血了。林微微拿起他的相框,随手想扔出去,可想到这里是警察局,是他们太保哥的老窝。而她还是犯人,这口气只能憋着忍了。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很甜,她勾住弗雷德的臂膀,相依相偎,很秀幸福的一张相片。心里不舒服,那笑容越是欢乐,她就越觉得如针在刺。最后实在忍不住,啪的一声,将相片横倒下来。
弗雷德可以说是她最亲近的人,唔,曾经,想当初他追着简妮满天跑的时候……唉,好吧,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了,死了,恩和怨,爱和恨都一笔勾销。呵呵,一笔勾销了呀。
自从穿过来之后,她林微微就没少留眼泪啊,为了情,为了爱,挣扎着、纠结着、痛苦着,可扪心自问,到底值得不?
人家说,
虚假的眼泪,伤害别人,
虚假的微笑,伤害自己。
可是,她的眼泪是真,微笑是假,伤来伤去,最不快乐的那个人始终是她自己。
不甘心啊……却也无奈。
在台灯下趴了一会儿,肚子唱着空城计,怎么也睡不着,只能拿着笔在纸上涂鸦。画上一个圆圈,一个倒转的丫,再加上一撇一捺,简单的人形。她心中一动,将纸头横过来,又在躺着的人上面依样画葫芦同样画上另一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弗雷德、鲁道夫,既然你们都认不出我,那就罚你们搞基。谁攻谁受呢?鲁道夫比较刚毅点,就让他当攻好了,弗雷德……哼哼。
画得太难看,一生气,把纸头揉成一团扔了。重画,一定要把鲁道夫那臭屁样画出来,还有弗雷德狡诈的狐狸样……要把两人画得更基情四射一点。
尼玛,谁让你们忽视我这个女主。鲁道夫,我恨你;弗雷德,我恨你;鲁道夫、弗雷德,我恨死你们俩了!
叫你们让我伤心,叫你们让我流泪,让你们这辈子都直不起来!!(擦,好歹毒的诅咒-_-!)
画了半天,都画不出神韵,干脆将笔扔了,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星空呆。看见弗雷德另找新欢,说不失落是假的,几个月前,还曾是他手中的宝,真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眼睛一眨,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那些生死相依原来都是假的,感情脆弱的……一碰就碎。也许,这样也好,大家都需要一个全新的开始。
折腾了大半夜,林微微趴在桌子上,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隐约间,看见有人进来,她掀了掀眼帘,不由自主地叫了声,
弗雷德,我好饿。
梦中的他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水煮鱼。她道。
哪里有鱼,说点现实的吧。
那就蒸个蛋吧。
好。
唉,弗雷德,你真的决定把简妮三叉出局了吗?
没有回答……
梦境一换,物换星移,眨眼间,她又看见了鲁道夫。他全身都隐藏在黑暗中,唯独那双眼睛烁烁光。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却不肯从黑暗中踏出来。
你是谁?你到底是不是简妮?告诉我,简妮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死在冰天雪地的苏联,尸骨未存!
你胡说!她说过,让我活着回来娶她。我活着,可是那个人呢?
是啊,那个人呢?明明就在你眼前,你却认不出我。你说过,要用心去分辨的啊。
梦中,弗雷德和鲁道夫的影子相互交错,渐渐远去,最终什么也没留下,独留那一片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