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的步调一定要和谐,这样才不会摔跤。这个难度系数很高,少了一只脚做支撑点,身体很难保持平衡,别说走路,就是站着也困难。
迈尔看着她,道,“你拉住我,我来稳住你。”
闻言,她毫不犹豫地拽住了他的手臂,右脚无法用力,干脆单腿跳着向前。她的重心完全在他身上,而他手中还有一个,这一路走得辛苦至极。
好在他们运气不差,在摧毁的房屋下,被他们找到了个颇大的掩体。走进去一看,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苏联人的尸体。看装束打扮,并不似军人,应该是城市里那些无法幸免于难的居民。
民用防空洞自然不能和军用相比,虽然设施简陋,但好在隐蔽。躲进去之后,他们俩都松了一口气。
天空很快阴沉了下来,虽然才下午三点,却给人一种已是晚上的感觉。当最后一道彩霞从天幕上撤走之际,夜色降临。
他们在四周找了找,有一些被冻成冰块的口粮,有锅子,还有几瓶高浓度的伏特加。从废墟中捡了一堆木头家具回来,倒了一半的酒精在上面,然后划了一根火柴扔过去。
火星顿时窜了半杖高,点亮了这一方空间。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大家是要想看迈尔的戏多一点呢?还是鬼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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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不到片刻,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低声交谈,说的是俄语。迈尔脸上笑容一敛,起身过去踢散了火堆,熄灭所有照明的工具。
“我来对付他们,你躲起来。”
他将她推到黑暗的角落中,刚隐蔽好,便有人冲了进来,是两个苏联兵。不料这里竟然埋伏德军,不禁一愣。
……
这两个苏联人是背对着她,迈尔却是正面向着她,看见她的行为,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他一皱眉头,但这个表情也只是在脸上飞快地掠过,又归于平静。
他们手中有枪,而她手中只是一把刀,如果其中一个在这个时候突然转身,不但偷袭成功不了,连小命也会不保。
情急之下,迈尔也不管他们是否能听得懂,扯开嗓子,在那边对他们一顿狂喊,“不要开枪,我投降。”
……
意识到自己被偷袭,苏联士兵立即举起枪对准她,眼见他的手指就要扣动扳指,缺乏战地经验的她不知道要如何避开危险,慌乱中不禁用手挡住了脸。
迈尔看到这一幕,心跳快得都要跃出胸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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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啊,太苦逼了,刚出狼穴,又进贼窟窿。
所幸这些苏联人只是现了迈尔的军车,并没现他们两人,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林微微曾在莫斯科待过一段日子,隔了那么久,身体都换了两具,竟然还记得几个基本的词儿。
连猜带蒙地勉强能拼凑出他们的意思,大致就是在说,这里是苏德两军交战的敏感地带,出现德军汽车,说不定四周有埋伏,保险起见,先退回去和大军汇合。
来者并不多,武器也不先进,似乎只是侦查小队。他们不愿意和德国人硬碰硬,而迈尔也不想节外生枝。
沉住气,两队人马同时撤退,将一场危险避免于无形。地上覆满了皑皑白雪,被月光一照,更显清冷。
迈尔腿长脚步快,她几乎跟不上,这一带有敌军出没,不能和他走散。她心里一急,快步追了过去。本想跟上他,没想到,踩到石岩上的一层薄冰,脚底一滑,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跌跌冲冲地向前倒去。
走在前面的迈尔,没料到这个突状况,不免被她扑个正着。他的反应也算是敏捷,迅转身一把捞住她。可是,路面实在太滑,他自己走得也是如履薄冰,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没稳住她,反而自己失去了平衡。
四处太黑,根本看不清路况,两人都没想到这一跤,不是摔在平地上,而是摔在了一个大斜坡上。
在结冰之前这里是一片绿化带,现在寒冬,寸草不生,一路滚下去,别说落脚点,就是连可以缓冲一下度的障碍物都摸不到。
林微微张嘴想叫,尖叫声还没出声,就被灌了满口的寒风。厚实的棉袄虽然可以挡住摩擦,却挡不住刺骨的寒风,脸上的肌肤几乎被撕裂了,一颗心荡出了喉咙口。
在快要到底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沟堑,刹不了车,两人先后滚了进去。迈尔先落地,她后到,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了他身上。他闷哼了声,还是伸手接住了她。剧烈的撞击让她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晕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她,冰冷的雪落在她的脸庞上,不由浑身颤了下。
睁开双目,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冻僵了的死人脸,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珠,紧紧地虏获着她。心脏再度受到重击,她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嘘,不要引来敌军。”迈尔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警告。
他的手很大,很冷,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鼻子嘴巴被扣在他的手心里,空气进不来,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伸手用力地板开他的手,林微微深吸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望着四周,这个凹下地面的沟渠里竟然淌满了尸体,德军的尸体。
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那么多死尸,林微微不禁吓蒙了,半天回不过神。
“这里是我军的一个掩体,他们一定还在附近没有撤远。”迈尔眉峰一展,道,但欣喜的状态也只维持了一秒钟。
“你怎么知道?这些尸体都已经冻僵了。”她忍不住问。
“他们留下了记号。”
听到他说记号,她立即低头,四处寻找。可凡是入眼的地方,除了白雪和血渍,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