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敲过六点,弗雷德站起来准备下班,刚准备锁门,办公桌上的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他站在原地,似乎在迟疑要不要接。然而,那铃声不折不挠,一直响个不停。弗雷德抿了下嘴,最后还是无奈地走了回去。
才开口说了句哈罗,就被宣传部长打断,“弗雷德,你过来一趟,我在办公室里等你。”
“我下班了……”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弗雷德挂了电话,戴上帽子,走出办公室叫住一个助手。
“帮我安排一辆警车,去帝国总理议会厅(reichska)。”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戈培尔已经敞开了大门欢迎他。听见敲门声,他从办公桌上抬起头,道,“你来了。”
将外套帽子挂好,弗雷德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道,“正准备去祭拜五脏庙,就被你传来了。这又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不知道么?”戈培尔扔了笔,靠在皮椅里,道。
“什么?”他扬眉。
“施塔潜逃了。”一双尖锐的目光投向他。
“哦?”弗雷德脸上闪过惊讶,随即扬起眉峰道,“我还没动手。”
“你还没动手,可是他已经得到风声,带着老婆远走高飞。”
“他真是狡猾。”他摇了摇头,叹息。
“你觉得是他自己洞悉了我的意图?还是有人在暗地里通风报信。”
“这个不好说,他红了近十年,政界上商界上都有朋友,而且他自己也狡猾如狐狸。”
“可是,”部长的目光紧紧地虏获住他,道,“我只把这个计划告诉了你。”
弗雷德吃了一惊,道,“难道你这是在怀疑我?我和他连一面之缘也没有。”
听他这么说,戈培尔干笑几声,企图缓解尴尬的气氛,“我知道不会是你,放走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反而帮我做事,还能升官财。”
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见他不接话,戈培尔又道,语气中不无愤怒,“让他出演这个角色,是给他面子,没想到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还连夜逃脱。真是太让我失望!”
弗雷德附和道,“确实,为帝国效劳是他的荣幸,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在演艺界的位置。等他回来,一定会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戈培尔哼了声,道,“逃都逃了,他还会回来么?”
弗雷德再度耸肩,“估计是不会了,除非……”
“什么?”他烦躁地挥手,“别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
“除非你派人捉他回来。”
他沉默了半晌,道,“我正有这想法。”
“不过,欧洲那么大,要找出两个人也不容易。”弗雷德。
“是啊,你认为他们会去哪里?”戈培尔。
“哪里都有可能,不好说。”弗雷德。
“要是把他捉回来,我想捏死他。”戈培尔点燃烟斗,吸了口,平复下心情,问,“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弗雷德摇头,“没有,这事颇为棘手。”
看得出来他并不愿意接这烫手烂山芋,戈培尔站了起来,踱到酒柜前,取出两支玻璃杯倒上红酒。
然后又走了回去,将其中一杯递给弗雷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里能让我信任的人不多,既让我信任又有办事能力的,更少。但你弗雷德绝对是一个。”
弗雷德举了举酒杯,不卑不亢地道了声谢。
“这事……”戈培尔斟酌着语句,试探性地开口,“我要是交给你,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他没立即回答,而是沉吟半晌,才道,“说实话,我并没有把握。”
“诶,你不要谦虚。这些年你取得的功绩,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他话锋一转,继而又说,“这事你要是接手,一定也不会让我失望。”
弗雷德的脸上露出为难,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峰,推辞道,“可是,近期我手头上也有不少案件。况且,他们可能已经逃出了德国,我身为柏林地区的负责人,恐怕越权……”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戈培尔打断,他伸手敲了敲书桌,道,“你的事可以暂时让别人接手,弄一张去国外的通行证也不是什么难事。”
部长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他自然不能再推脱,点头道,“那好吧,我回去安排一下。”
“你肯接手,我就放心了一半。不过,逃出德国,这个确实麻烦……”戈培尔放下酒杯,托着下巴沉吟道,“你认为他们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