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嘉怀孕,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当初想缠着鲁道夫要个孩子,却被他拒绝了。现在,她也不敢和弗雷德提,一方面是局势不稳,另一方面,她和奥尔嘉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她不是雅利安人种,而弗雷德又是纳粹的高官,两人要是能够顺利结婚开枝散叶就见了鬼。
她现在也不奢求那么多,婚礼什么的都无所谓,只求弗雷德能够保住一条小命到战后,那也算是拨云见日了。
林微微喝了一会儿茶,见时间差不多,便买了单打算回家,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些异动。一群穿着皮大衣的人,气势凛然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两个把住大门,两个把住两条通道,另外四个径直走了进来。
吃不准这是什么情况,咖啡馆的服务人员不敢挡道,赶紧退到了边上。
又是哪个倒霉鬼得罪了这帮牛鬼蛇神?正感叹不已,不想他们却在她面前站定,头顶的光线顿时被一大片阴影遮住。她吃了一惊,显然没料到他们要找的人竟是自己!有弗雷德这个高官在身边罩着,怎么还会被盖世太保抓?
一方面是诧愕,一方面是害怕,她呼得一下站了起来。这是本能反应,几个警察却以为她要反抗,蜂拥而上,立即将她按倒在桌子上。
“你们抓错了人了吧?”双手被反剪在背后,一挣扎就是钻心的痛,她不禁叫了起来。
“你是袁若曦?”听她这么说,其中有一人问道。
她有些迟疑,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是。”
“那就没抓错,带走。”
到帝国十多载,经历了不少,林微微也学聪明了。这些人既然知道她的名字,就必定是有备而来的,虽然她不知道是抱着什么目的,但多数和弗雷德有关。她深吸了几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镇定地道,“你们放开我,我跟你们走。”
见她配合,那几个人没有为难她。四个人一人一边,然后另外四个,两个在前面开路、两个跟着断后,这架势强爆了,简直是女王气势。
一路上走过,是人都要看一眼,她不禁苦笑。可惜走在身边的是盖世太保,不是贴身保镖,要不然她真要以为自己魂穿到了某大牌明星身上。
被押上警车前,林微微一眼望见了鲁尔。看见他,一颗忐忑的心稍许安定下几分,至少有人能把这情况传递给弗雷德。
不知到了哪个警察分局,没有审问,也没有任何判决的形式,她直接被丢进了大牢。她惊讶地现,这里除了她,还关着几个中国籍女子。经过短暂地交谈,辗转了解到她们都是因为涉嫌加入共。产党而被抓。
几个月前,共产。党起义想造反,引起了全国的恐慌。偏偏当时,被捕的几个人中有华裔,于是,盖世太保总局特别签署了一份针对华人的档案,叫做esen-aktion。5月14日,汉萨联盟(haadt)的大批中国人,不管是否与共产。党员有关,不分青红皂白一律被捕,隔日关押于1angmen的工作营,甚至就连汉堡的华人街也被警察一窝端了。
之后,柏林地区的华人也逐渐受到了威胁,但情况还不至于那么凄惨。自从弗雷德警告过自己,她就没再和其他同胞联系过,可为什么这些秘密警察还要抓她?是误会还是陷害?
脑中的思绪一团团缠在一起,十分紊乱,诸多疑问一时想不明白。等着弗雷德来营救她,可是盼了一整天,却始终不见他的踪影,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慢慢席卷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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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头,弗雷德还没接到鲁尔的消息反馈,就遇上了麻烦。赫斯带着手下,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
虽然知道赫斯早晚会动手,但没料到他会这么沉不住气,惊惶只是瞬间在眼底一闪而过,弗雷德立即恢复了镇定。
他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来,用严厉肃穆的语气道,“上校先生,一清早带着这么一群人闯入我办公室,是否越俎代庖了?”
赫斯哈哈一笑,啪的一声,将一份信函拍到了他的面前,道,“我当然不敢对你这个少将造次。不过,这次是内政部长亲自签署的搜查令,我只是奉命行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只能请见谅。”
其实,在看到赫斯的那刻起,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拆开信件,弗雷德仔细地阅读了一遍,又重新叠好放入信封。希姆莱的这份信函只是给予他权利,搜查这个办公室,看看有无可疑物件,并未涉及其他。不知道这个赫斯手里还捏着些什么把柄,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先静观其变。
“我对帝国向来忠心耿耿,为什么上司会突然出搜查令?”弗雷德不疾不徐地套着他的话。
“因为有人举报,你家里窝藏了一个中国女人。”
“窝藏?”弗雷德挑了挑眉,道,“我不喜欢这个词。帝国可没有法律规定,不能聘用华裔女仆。”
“确实没有。可是你作为堂堂少将,家里为何会使用外国人?”
“喜欢中餐。”他笑了笑,道,“这个理由可以吗?”
即便在2o世纪,德国贵族中还是部分群体热衷于收集陶瓷古玩。既然有人喜欢中国瓷器,那么弗雷德喜欢品尝中国美食,在情在理,自然没什么不可以。
无话反驳,赫斯冷下脸想作,但转念一想,随即又有话说,“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这段时间华裔事件正闹的凶猛。假如,你这个女佣人牵涉到了共。产党呢?”
原来他是要拿这事做文章!
闻言,弗雷德神情夸张地道,“怎么每一个中国人都和共。党有关吗?”
赫斯尖锐的目光扫过他,想从他脸上瞧出什么端倪,偏偏他藏得太深,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别人我不知道,可在你家工作的这位袁小姐,确实是。”
“是什么?”弗雷德不解。
“是共产。党员。”
他忍不住扯出一个笑容,不以为然地挥手,“怎么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赫斯咄咄逼人地问。
“因为她是我聘回来的,难道我还不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
“那倒是,你们朝夕相处,关系当然不一般。”
听他这么说,弗雷德立即问,“怎么个不一般?”
“你自己心里清楚。”
听他这么说,弗雷德心口一松,显然这人还没摸清自己和微微的关系。所以说来绕去,都在暗示他涉嫌勾搭和共产。党有关的外籍人员,以至于有叛国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