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沈国安将阮软和江屿川送到了机场,阮软解释说国内还有工作,所以他们临时决定回国去领证,然后再回来这边办婚礼。
上了飞机,江屿川突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他牢牢握紧阮软的手,脑子里被封印的过往的就像吹鼓的气球里藏匿的钉子,随时随地都有重新涌出来的可能。
昨晚折腾到半夜,阮软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她斜靠着江屿川的肩,“小叔叔,以前你带我坐飞机的时候,我就是这样靠着你睡觉的,你也是这样握着我的手。”
她指尖微曲,挠了挠男人的掌心,“你看,你只是大脑暂时忘记了,但肌肉还保留着记忆。”
江屿川唇角微扬,侧头吻她耳垂,“所以我不是无师自通。”
阮软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娇俏道:“我教得好呗。”
他哑笑,“那你又是跟谁学的?”
“我跟你学的啊。”
江屿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十分宠溺地看着她:“所以我还是无师自通。”
阮软困得不行,懒得跟他咬文嚼字,“唔,可能是吧。”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翔起飞。
一阵轻微的重心失衡后,霞光万道。
阮软睡得恬静,呼吸绵长悠甜。
江屿川把薄毯盖在她身上,将她垂落在鼻尖上的丝撩开,细细看着这张粉雕玉琢的精致脸孔。
和他梦里那张永远看不清五官的少女完全贴合。
长而卷曲的睫毛像浓密的蒲扇,让他忍不住想轻轻拨动,可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江屿川还是忍住了收回手。
然后低头轻吻她的唇,像果冻,像蜜糖,他吻多少次都觉得意犹未尽,直到怀里少女哼哼唧唧有苏醒的迹象,江屿川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
尽管一夜未合眼,可江屿川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怎么看阮软都觉得看不够,怎么吻她都觉得不够深。
上飞机之前他心里还带着些许惶恐,因为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谁,可上了飞机后,随着离京港的航程越来越短,他悬着的心莫名就踏实了。
就像阮软所说了,带他回家,他真的就有了回家的感觉。
几个小时后,飞机安全降落在京港的机场。
因为江屿川情况特殊,这次回国阮软没有告诉任何人,下飞机就把口罩给他戴上,像个小长辈般嘱咐他,“你不要乱跑啊,虽然拐卖妇女的人贩子多,但也有拐帅哥的。”
江屿川被惹笑,“那你要把我抓紧了。”
阮软本想坐在行李箱上,然后让江屿川和从前一样推着她走,可顾及他的腿伤,阮软还是决定算了,就乖乖走路吧。
过去一年里,她每次出门不都是自己推着行李箱走的吗?
可能人就是这样,无依无靠的时候什么都可以自己解决,一旦有了依靠就会忍不住想撒娇,想这也不做那也不做,最好变成一个离了他就不能呼吸的废物。
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江屿川不知道是感应到了她心里的小九九还是想起了什么。
在阮软试图牵着他的时候,他突然搂着她的腰将人抱坐在行李箱上,再握着她的手扶住拉杆,“乖乖坐好。”
短短四个字,戳疼了阮软的泪囊,她哽咽着问:“小叔叔,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想起了一些。”
“想起什么了?”
男人推着她穿过拥挤的人群,始终将她护在怀里这‘一亩三分地’的位置。
“想起我确实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