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川弯起指节刮了刮她小鼻子,“普通情侣做不到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做。”
她存心闹他,“比如?”
江屿川垂下眼眸,掩盖住眸底淡淡的伤感,“比如我失忆了,却记得你,哪怕记不得你的名字,但就是能一眼认定你不一样,不能走,必须留在我身边。”
他低头吻着阮软脖颈的大动脉,一下轻一下重,轻吻慢咬至她莹白的锁骨处,“比如你都给我立碑了,我身上所有你熟悉的痕迹都被去除了,可你还是坚定不移地把我找回来了。”
他抱紧她,嗓音突然哽咽,“软软,谢谢你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没有放弃。”
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已经开始在江屿川的脑海中呈现,但大部分都是阮软被他欺负哭的画面,有在床上的,有在车上的,还有在天台上她崩溃的面孔,已经毫不犹豫拿刀割腕的场景。
像噩梦也像回忆录,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现,惊得他直冒冷汗,他完全不敢想之前到底做了多少混蛋事,才会把阮软逼成这样。
当然,江屿川也完全不敢问,他怕问到的答案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更怕阮软想起伤心事,一脚把他踹开。
他搂得她喘不上气,阮软就揪他耳朵抗议,“水开了,可以下面条啦!”
江屿川依旧不松手,一手抱人,一手下面,阮软就踩在他拖鞋上,搂着他的腰,看着男人一步步将她最喜欢的小葱挂面端出锅。
他没问她,自然卧了三个荷包蛋,阮软两个,他一个。
晚上徐白提前一个半小时开车抵达江公馆,他刚从秦坤那回来,拳头还是酸软的,秦坤被扎扎实实揍了一顿,但徐白也没捞着好处,差点被针扎了个透心凉。
他对着后视镜揉了揉哭红的眼眶,又重新打了遍领带,再得知江屿川还活着的时候,徐白原地僵硬了足足三分钟,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呼吸差点把自己憋死。
紧接着就是给秦坤打电话问他在哪,秦坤也早有准备知道这顿揍躲不了。
一个拳击冠军,一个针灸高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科室里干了一架,干完一个笑一个哭,但都是因为高兴。
因为江屿川回来了。
“江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徐白摇了摇头,对着镜子继续演练,“江先生,欢迎回家。”
“不对。”他又摇了摇头,突然车窗玻璃被敲响,徐白惊了一跳,侧头现是阮软在敲他的玻璃窗,他立即解下安全带推门下车。
“徐特助,你哭啦?”阮软从包里拿出湿纸巾递给他,随即转身向后招手,“小叔叔,快点啦,你的小忠犬到啦。”
徐白眼巴巴望着阮软身后的方向,直到江屿川真的活生生从大门里走出来,徐白才敢相信阮软没疯,秦坤没撒谎,他也没在做梦,江屿川真的还活着。
“江先生…”他激动得手脚并用,“江先生,我…我是徐白。”
江屿川和以前一样淡淡的神情,但也和以前不一样,这份淡然里徐白分明还看到了一丝无声的喜悦,与他的清冷截然不同,却又糅杂得分外自然。
“辛苦你了,徐特助。”
手术安排在夜里七点半,同样的医生同样的地点,私密性极高,除了正在往医院赶的陈桃,沈恬,斐回和6志明外,没有外人知道了。
当然,还有远在异国的蒋舟。
江屿川做好消毒工作准备进手术室前突然就害怕,他眼巴巴望着阮软,“你不陪我进去吗?”
基于记忆和身体的特征被抹灭,他很担心这次进去,再出来会不会就不记得阮软了。
阮软不懂他的担忧,还以为江屿川只是害怕上手术台,她抱着他拍了拍他紧翘的后臀,“小叔叔你别怕,二十分钟就搞定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倒不是她不愿意陪他进去,而是阮软怕给自己留下阴影,万一以后每次看到的时候,她脑子里都是血渍哗啦的场面,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