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虎怒目圆睁,甚是吓人。
“你打老二有啥用,祸也不是他惹的。”
边秀珍对窦青松说:“扶妈起来,我要进屋躺一会儿。”
窦青松和窦青云将边秀珍搀扶进里屋,边秀珍脱鞋上炕,拉过被子盖上头,呜呜痛哭起来。
窦大虎和窦青云站在地上,看着被子里的边秀珍哭得伤心欲绝,彻底懵了。
窦大虎把窦青山拽到外屋。
窦青松回来的时候,还想瞒着父亲,但事情展到这个地步,他知道不说实话不行了。
于是,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开始叙说大哥和徐翠翠的前因后果。
但他声音颤抖,说得断断续续,身子犹如筛糠,似乎他说的不是别人,而是做了天底下最丢人现眼事情的,是他自己。
窦青松说得自己心惊胆颤!
果然,窦青松最担心的事情生了。
窦大虎听完他的诉说,爆喝一声,木墩边的抄起老洋炮就往外冲。
由于早有准备,窦青松手疾眼快,抱住父亲说:“爸,爸,你冷静点,冷静点啊爸!”
窦青云吓哭了,抓住猎枪枪管说:“爸,你不能去啊,我大哥他,他和徐翠翠是真心相爱的。”
“放开我!”
窦大虎眼睛通红,怒目瞪视,一副要杀人拼命的架势。
窦青松和窦青云更不敢松手了,一个紧紧地抱住父亲,一个紧紧地抓住枪管,哀求父亲不要冲动。
“兔崽子,老子今天非崩了他不可!”
窦大虎仍然一副怒不可遏的架势,像一个被困牢笼的猛虎,上蹿下跳,咆哮如雷。
窦青松和窦青云仍然紧紧地捆缚着他。
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爷子的命根子!窦青云是老小,此后边秀珍再没生下孩子,一心只想要个女孩儿的窦大虎,就格外疼爱他,把他当作小雪的替身,当作女孩儿养活。
久而久之,窦青云活脱脱就像一个女孩子,说话像,举手投足也像。甚至他穿的衣服,也是花里胡哨,他说话的声音也阴柔,而且动不动就哭鼻子,抹眼泪,一点也不像个男孩。
窦青云的力气在父亲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结果手腕子就被扭了,他啊地一声松开了手,疼得面目扭曲,眼泪流下来。
窦大虎愣了下神,仍然奋力挣扎。结果,他就挣脱了窦青松的胳膊。他抓着老洋炮疾风般朝外冲去。
窦青云急了,猛地从后面抱住父亲小腿。
正直壮年的窦大虎力大如熊,娇弱的窦青云哪里能拖住他一双肌腱如牛的双腿,他被他拖行了几步。
窦青云出一声惨叫。但他仍没放手,死死地抱住父亲的双腿。
窦大虎听到小儿子惨叫,心下一惊,停住脚步,回头去看窦青云。
窦青云的手扭了,钻心地疼,他不得不松开双手。
窦大虎见状,又朝外冲去。
“爸——”
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
窦大虎回头,见小儿子跪在地上哭泣。
窦大虎终于心软了!
他扔下猎枪,泪如雨下。抱着脑袋蹾在地上,“祖宗啊,我做什么孽了,兔崽子这么折腾我,这么丢我的人,我,我没脸再见苏力德兄弟啊,我没脸见人了啊!”
突然,屋门开了。
边秀珍面容平静地站在面前。她的从容,她的镇定,让三个撕心裂肺的人吓了一跳。
“妈,妈!”
窦青云惊恐不安地叫着。
“老伴儿,你,你咋的了?”窦大虎也是吃了一惊,刚才明明寻死觅活的人,咋突然变得如此淡定、平静呢?
不好!她莫不是被老大气疯了?
“我去见老大!”
边秀珍对愣神吃惊的窦青松说:“老二,你陪妈去。”
边秀珍是3个小时之后,在窦青松搀扶下来到朝阳林场的。那个时候,窦青山和职工们正在苗圃除草。
边秀珍他们在苗圃门外站住,她让窦青松去叫窦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