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公益林基本成了大哥家的“私产”专属,大嫂就让父亲“光荣退休”,在家给他们看孩子、做饭。
而扈红就有些尴尬,大哥大嫂嘴里不说,但她也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她犹如一个与他们争嘴的累赘,让大哥大嫂心生嫌弃。
尤其去年松茸的价格翻番后,大哥大嫂就不咋让扈红去山上护林了。
她心里明镜似的,她家公益林里出产的松茸,总共只有一百多斤,能卖几万块钱,他们不想让扈红分一杯羹。
扈红就很纠结、郁闷,大哥家生活不富裕,一家三口加上父亲和自己,就靠着几十公顷公益林的看护补助金过日子,每个人月工资不到两千元,实在有些拮据。
窦芍药听完扈红的心结,还为她愤愤不平,觉得她大哥大嫂有些过分,再怎么说那是你亲妹妹啊,怎么能和她藏心眼呢?
窦芍药就鼓励她走出大山,去外边打工。
扈红说:“不是我不想出去打工,可我真的放心不下我爸啊,他前年得了脑梗,虽然治疗得很好,但也落下了后遗症,我怕万一我走了,我爸在家会受气。”
窦芍药就陪着她叹息,开玩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赶紧找个老公嫁了吧,在城里买个暖气楼,把你爸接去,一起享福。”
扈红就蔫了,说:“我哪像你啊,漂亮的女大学生,肯定能找个好老公,知疼知热的,我哪行啊,一个林场看林子的乡下女人,谁能看上我啊?”
说完她还叹了一口气。
可谁能想到,扈红说结婚就要结婚了,而且从她语气中不难听出,她对新郎十分满意,嫁的心满意足。
好朋友的喜事,把窦芍药心中因找不到理想工作,带来的郁闷、不快冲散,她决定放下找工作,赶回去给扈红当伴娘。
同时她要看看,扈红的新郎到底是谁?
她说自己认识,窦芍药在脑海里搜索了好几遍,相熟的男生里,也找不到能与扈红相配的人。
窦芍药坐了一夜火车进入县城,早上6点半火车停稳,她走出车站,看见马志军在出站口接她。
十来天不见,马志军有些想她,便当着众人拥抱了窦芍药。
一些睡眼惺忪的乘客从身边匆匆走过,窦芍药被马志军紧紧地拥抱着,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现出不自在的表情。
马志军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轿车,拉着窦芍药来到一家馅饼店。
进得门来,二三食客在选餐。趁着马志军点餐,窦芍药钻进卫生间,借助洗手池上方的大镜子,凉水洗脸,然后简单化了妆。
出来的时候,小餐桌上摆着牛肉和鸡肉馅饼,一碗南瓜大米粥,一碗皮蛋瘦肉粥,以及几样小咸菜。
两人边吃边聊。马志军问她应聘的是咋样了?
窦芍药说:“还行吧,几家大公司对我感兴趣,我去面试了,觉得他们的工作环境不适合我的专业,就拒绝了。其他几家投了档,等回去面试。”
马志军知她糊弄自己,就哏哏笑,笑得肩膀直颤,虽低头喝粥,眼神却在瞄窦芍药。
“笑什么笑?”窦芍药见他眉眼间都藏着笑,就知他在窃笑自己,说,“等我回去,肯定能成功应聘。”
马志军放下粥勺,把手伸过来抓住窦芍药的手,看着他她眼睛说:“现实点吧亲爱的,你一个‘森保’专业的,城里哪个单位聘用你啊,聘用你干啥?”
“你咋知道没人聘用我呢?”窦芍药温情地看着他眼睛说,“城里那么多单位,说不准哪个单位就需要‘森保’专业的毕业生呢。”
“痴人说梦吧你,”马志军说,“除非植物园招人,否则人家招你干嘛呀?”
“不许你打消我的积极性,我就是要试一试,闯一闯,你没试没闯,咋知道我不能成功呢!”
窦芍药在他手背上轻轻拍打。
“回来吧,复习复习考个公务员,凭你的能力不是手拿把掐的嘛,再说了,过两年咱俩结婚,你不是还得回来吗?”
马志军苦口婆心地说。
“马志军,以后不许你再提这个话题!否则我跟你急!”窦芍药杏眼圆睁,假意恼怒。
吃罢早餐,马志军陪窦芍药去扈红指定的婚纱店,她在那试装,化妆。她要求窦芍药也要去试衣服、化妆。
扈红早在婚纱店了,她正在走婚前繁琐的化妆程序。从镜子里看见窦芍药进来,转身站起来跟她寒暄。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呢,新郎呢?快叫过来让我瞧瞧,跟我姐妹般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