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芍药心急火燎地开车,可是道路上布满了积雪,非常滑,加之山路下坎上坡,转弯太多,车子怎么也开不起来。
其中几次转弯,由于车太快,她点刹车时车子在路面上打滑,差点滑到路下的深沟里。
窦芍药吓出几身冷汗,减慢了度,再着急见到彦霖,也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前提,不然一切都免谈。
窦芍药心里着急,恨不得越野车长出一对翅膀,飞过雪山旷野,直接飞到客运站把彦霖截住。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彦霖乘坐的客车已经出,那样的话,她拿不准是不是应该驱车去追赶客车?
窦芍药拿起手机给彦霖打,仍然关机。看起来她真伤心欲绝了,要么是关机,要么是换了新的手机号,不想再与朝阳林场的任何人联络,也不想再生瓜葛了。
越野车急吼吼地来到客运站停车场,窦芍药下了车,以百米冲刺的度冲向客运站候车室。
候车室有十几个3o多米长的椅子,供那些候车的旅客乘坐。
窦芍药先跑到几个检票口寻找。还好,往穆丹市的客车还没检票。但看车时刻表,一个小时前,已经有一班车出了。
窦芍药估算了下,彦霖乘坐的客车最多到达客运站4o分钟,她不可能乘上那班车。
窦芍药的心稍许放了下来,她快步在那十几个长排椅子之间穿梭,寻找彦霖。
可她转了一个遍,也没见到彦霖的影子。
窦芍药心里忽地一凉,万一她不是乘坐客车去穆丹市,而是直接乘长途客车去哈尔滨,从那里再换乘火车去南方呢?
这个可能性极大。因为穆丹市毕竟只是个中等城市,除了有几列火车直接往南方外,其他都是换车、倒车,彦霖要是嫌麻烦,直接去省城乘坐直达南方的火车,她就彻底凉凉了。
窦芍药跑得浑身是汗,热烘烘的难受,她把羽绒服脱下来抓在手上,像个没头苍蝇在候车室里转。
还是没有找到彦霖。
窦芍药彻底绝望了。她感到腿肚子酸,一屁股跌坐在离检票口不远的椅子上,拿出手机再次拨打彦霖的电话,她不死心,寄望于彦霖能够开机。
这个时候窦,芍药已经不再希望能够截住彦霖了,但她想听听彦霖的声音,确认她还安好,送给她几句祝福的话,她的心多少也能安稳些、好受些。
可还是关机。
窦芍药绝望透顶,失望的情绪让她情绪无比地低落下来,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落到大腿上。
她突然眼眶一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窦芍药无比悲伤地哽咽了一声,心里特别地苦涩。
这一刻她的心里阴暗无比,拔凉拔凉的,她甚至想嚎啕大哭,以此来追悼那些曾经逝去的、与彦霖那段不堪回的童年往事。
可这是在客运站,身前身后几百人在候车,她无法泄自己的情绪。于是她落落寡选地站起身,一手抓着羽绒服,一手拿着手机,朝客运站门口闷闷地走去。
走了几步,广播喇叭传出一个声音,“各位旅客朋友们,往穆丹市的客车即将检票了,请各位去往穆丹市的旅客抓紧排队,检票乘车……”
窦芍药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
突然她的眼睛湿润了。
她看见正在排队的人群中,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抓着一只蓝色旅行箱,正在排队。
窦芍药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彦霖!彦霖!”
她大声地呼喊。几百个候车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朝着声音望去,他们看见一个中年少妇,抓着件白色羽绒服,一边呼喊一边朝排队的人群奔跑。
窦芍药的声音很大,影响了客运站的秩序,她在前边奔跑呼喊,后边有两名保安在追撵。
彦霖因为最近情绪起伏较大,一贯正常的大姨妈却在她刚才候车时突然奔涌而来。比往常提前了四五天。
彦霖没有准备,裤子似乎洇湿了,她就用围脖挡着屁股快步走到小卖店,买了一包卫生巾,然后到女厕打扫战场。
由于事突然,大姨妈又来势汹涌,血流量比较大,短裤根本阻挡不了血流外溢,把内裤都弄湿了,大腿里子也染得通红。
彦霖心里十分懊糟,事情要是不顺,大姨妈也来凑热闹。她在洗手间里更换短裤、内裤,又把大腿里子擦拭了一遍,耽搁了2o多分钟才出来。
她刚一出来,广播里就出了检票通知,彦霖便慌张忙乱地排队。
彦霖听见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觉得纳闷,回头去看,就看见窦芍药不顾一切地朝她奔来,一边奔跑,一边扬手呼唤着她的名字,似乎她跑得慢些她就会突然消失一样。
扈红从窦芍药的车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微明,天空飘下了稀稀落落的雪花。她透过还带有夜的尾巴的天空,看见彦霖一个人站在林场场部院子里。
从她身上落着的雪花来看,彦霖已经站了许久。她的双脚冻麻了,两只脚后跟磕打着,以此来促进血液循环,减轻冷冻的症状。
扈红的脸色当即就撂下了,“芍药你真行,把我们女子虎豹巡护队当成了破烂收容站,什么驴马烂子都能进来。”她狠狠地瞪了窦芍药一眼,转身进了车里。
彦霖站在那里表情讪讪的。她上身穿一件天蓝色羽绒服,下身是深蓝色裤子,脚上是一双棕色野鹿皮长筒皮靴,那是他父亲留下的,她一直没舍得扔,放在母亲床底下当做一个对父亲的念想。
一只深红色双肩包,鼓鼓囊囊地背在彦霖后背上,里面看起来没少装东西。
窦芍药来到彦霖面前,“别跟扈红计较,她就是这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你跟她处几天,她就好了。”
说话间,金美丽穿着件栗色羽绒服来了。此时天色亮了些,她一眼就瞧见那个跟窦芍药说话的人是彦霖,原本笑容灿烂的脸上,突然阴云密布。
“美丽。”彦霖小心翼翼,低声跟金美丽打招呼。
金美丽的眼神直接越过彦霖,把她当成了空气。
这时又有几名队员来到车前,她们不认识彦霖,站在雪地里悄悄议论着。
“从今天开始,彦霖就是我们女子虎豹巡护队的队员,大家欢迎!”窦芍药大声宣布。
杨丹、白雪和几名队员鼓掌欢迎,送给彦霖一个笑脸。
扈红从车窗里探出头,招呼金美丽过去。
金美丽走过去,扈红把车门打开,她钻了进去。
“芍药是不是有病啊?她竟然把彦霖弄进来,我就弄不明白了,美丽,你说她到底是啥意思?”扈红泄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