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榆瞄着堆在地上,还被踩了几脚的被褥,抬眼扫过去。
“你干的?”
柳双眼皮都没抬,“对啊。”
“从今日起,你不许和我睡同一个屋。”
“你本就是嫌犯,又不是都督的奴才,霸占着我的房间不说,居然还烫死我!小寡妇,我怕你克我,滚去诏狱找个男人收留你吧。”
宋榆靠在窗边,抱着胸。
“你凭什么?”
柳双昂起脑袋,开始她的口头禅。
“凭我舅舅……”
“孙正义不是都督的私生子,他照顾都督的日常起居,却不能置喙都督的决议。”
宋榆朝前走,“你又算什么东西?”
柳双被呛得胸腔爆炸,刚想动手,眼神嗖地瞄向宋榆脖子上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毫无规律地分布……
她不安地皱起了眉。
“你脖子上的痕迹哪儿来的?”
“哦?”
宋榆一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轻抚上去,“很明显吗?”
她的笑在柳双眼里就是挑衅,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股不太可能生的画面。
“你敢敢偷情?”
“偷情?”
宋榆谑笑,“我刚从书房出来,怎么算得上偷情呢?”
她成功引爆了炸弹。
“怎么……可能。”柳双脑中一片空白,但是算时间,宋榆的确在都督的房间内待了挺久……
可是都督这个人,心中念着先夫人,素来不近女色,就是景徽长公主次次讨好,也置若罔闻。
他怎会喜欢一个寡妇?
而且还是个脸上满是疤痕的寡妇?
宋榆才不管她的小九九,捡起地上的被褥,掸了掸灰尘。
“对了,都督叮嘱我下午再盛一碗汤药过去,你别忘了提醒我。”
宋榆躺在床上,“他还让我下午去整理文书,我可要好好的补一觉。”
……
睡一觉,宋榆直接睡成了天黑。
将她唤醒的,是院内的惨叫声。
宋榆抓了一把瓜子,慢腾腾地站在门口。
院内肃立着一位冷峻高大的男人。
他面色有些黑,右手小拇指残了半截,套着飞鱼服的装束,看上去杀气腾腾。
她笑眯了眼睛。
“张镇抚,柳双这是犯了什么错,犯得着这样大动干戈?”
张泽权冷瞥了她一眼,看着后院内的侍从。
“书房禁地,无令不得入内,谁要是擅自闯入,擅动文书,一律按奸细处决。”
肉体与梁木啪啪接触的声音传入耳膜,肉糜和血迹粘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人形。
看着柳双的惨状,小厮们屏息凝神,根本就不敢呼吸,接连道“是”。
四周安静,嗑瓜子的声音格外明显。
“贱人!”
她趴在木梁上,死死地瞪着宋榆,“是她!张镇抚!都是她说都督要……”
“我让你给都督送药了?”
宋榆“哧”的怪笑。
“还是让你去碰都督的文书了?”
宋榆蹲在地上,亲昵地帮她擦冷汗,低声笑道:“你舅舅不是管家吗?看着自己的亲侄女扒了裤子被打,人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