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什么时候来的淮南……”
张泽权一头雾水,“属下这就去把郡主送回去。”
他前一步刚迈出去,后脚就听见一声凄惨婉转的哭诉。
“沈樾舟,你个没心肝的,不是说好了这辈子就娶我一个人,你连我身子都看过了,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你个怂包,非要闹到全天下皆知才肯出来!”
沈樾舟的脸立刻黑了三个度。
张泽权扭头转过去,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又在这般要吃人的目光中僵直着脖子硬生生挺回去,他抹着鼻子埋下头,恨不得自己现在没长耳朵。
【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你晓不晓得你这样很容易被弄死!】
宋榆彻底忽视系统的惨呼,委屈地拿着绢帕抽泣,“都督!郡主金枝玉叶,但我好歹也是你的人,人家都找上门来收拾我,你怎可避而不见!”
一声娇媚的“都督”让本来很正经的官职称谓变得霎是暧昧。
围观的人心头八卦心,藏在房间里竖着耳朵听。
张泽权只觉得他身边多了一尊寒冰,想杀人。
他还是踏出来了,拖着一身玄黑色的大氅,手中握着还在溅血的绣春刀,每一步都似踏着玄冥幽暗的煞气。
赤云先是一喜,转眼看着他手中的长刀,又开始害怕,躲在了妇人身后。
“沈哥哥……”
景徽长公主爱慕沈樾舟的事情在晏都无人不晓,照理说她应当遵从上一辈的恩怨唤“叔伯”之称,可是赤云这些年执意要叫他兄长,暗地里拉锯了辈分,也拉近了和他的距离。
沈樾舟脸色冷峻,点头示意。
“闹什么?”
他转过头,看着宋榆的眼神再无半点宽仁。
【你死定了,身份不明的情况下往枪口上撞】
系统被看得瑟瑟抖,已经在整理数据,准备跑路。
她压根儿看不见沈樾舟拒人与千里之外的脸色,不顾松垮的衣衫领口,快跑到沈樾舟身边,伸手勒过他的手臂,在他大氅上撒了撒鳄鱼的眼泪。
“都督,郡主说你是她看上的人,不许旁人靠近,都督是要上门做赘婿吗?这才弃了咱们的海誓山盟,要离我而去……呜呜……”
满院的人瞪大了眼睛,惊掉了下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女人当真勾搭上了都督?
更离奇的却是都督明明晓得这女人在疯,却始终不动如山,任由她折磨自己的衣裳,根本就不计较,也没有让她拿下自己的脏手。
这样的宽容,在他们看来,就是宠溺。
都督身边想要爬床自荐枕席的女人数不胜数,乱刀砍死的也不再少数,还没有一个能近他的身。
宋榆斜眼望去,泪水婆娑,攥起拳头锤他的胸口,小女儿模样十足。
“郡主金枝玉叶,要是都督要前抛弃了妾身,也是情理之中。”
沈樾舟煞有所思看了她一眼,勾起唇握住了作乱的小手。
宋榆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还是知道的,知道她拿自己作伐子。
虽然是利用,可他却离奇地能忍受宋榆,却不能忍受赤云的心思。
宋榆精怪,脑子不笨,知道一件事情玩的底线是什么,也晓得不能践踏雷区。
可是赤云,他只觉得恶心。
比起利用,他更厌恶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