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到你了。”
宋榆失笑,挑了挑他的下巴。
“上辈子不是已经娶过吗?”
只是没有三媒六聘,成亲拜堂,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两个人也执意走完全程。
“不一样的。”
是不一样的。
这一次,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她会永远以沈夫人的姓氏,留在自己身边,生同裘,死同穴。
他甚至都觉得眼前之景还是他的幻觉,是他一次又一次沉溺在绝望之中,呈现的虚影。
“不一样吗?”
宋榆微微松开了他,略加思考。
“的确要给你一个不一样的洞房花烛。”
宋榆不怀好意的一笑。
她突然环住他的脖子,挨近他的颈窝,轻轻咬着他的喉结,然后一只手,解开了沈樾舟的髻——
陷入绵长的旖旎中,没有人是完全理智的,这样的温存让彼此更加亲近,气息交叉,身体交缠,她的唇向上攀,蓦地堵住他的唇,轻轻撬开,身子深深压了下去,顺着倒在了新床上。
“清桉……”
“嗯?”
低哑的声线格外诱人,他任由她的动作,手扣在她的腰上,即便是势如破竹,被她撩得心火难耐,也生生忍住。
“跟你说一件事。”
这个时间谈事情,沈樾舟呼吸只会更加灼热,只是他没打断她,点头。
“何事?”
“我喜欢你,沈樾舟,钟情于你,宋榆此生从未悔过。”
……
宋榆在新婚夜给沈樾舟告白下场就是在月底揣上了娃。
宋榆在诊断出自己有孕那一刻,脸臊得慌,这一个月她基本上没有出新房几步,走街串巷沈樾舟都陪着,害的美人药坊的生意一落千丈,他还不觉。
她只是觉得自由又远离自己一步。
沈樾舟当然喜,他前所未有的红了眼睛,不知如何是好,又怕惊动了她的胎气,上朝之后,除了处理事务外,雷打不动的是前往太医院,听太医们给他讲课,励志要成为妇科神手前进。
九个月之后,沈家呱呱落地一个女娃。
一个容貌酷似沈樾舟,性格与宋榆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而那时,小川刚登基,有人参奏陛下,希望他娶沈樾舟长女为后,以巩固沈家的权势。
这件事情没人敢惊动宋榆,只听闻太傅大怒,将一个二品官员贬斥到偏远小镇为官,此后,朝野上下再无一人敢提及此事,在孩子满月宴上,沈樾舟定名为含。
沈含如珠似玉,沈樾舟爱极。
而同时,宫里的旨意也下来了,小川认沈含为义妹,赐易州、梁州四县为邑,食邑千石,封号锦书。
新帝成年后,沈樾舟还政,奏请去公主封地养老,自此与夫人隐居山野,游山玩水,鲜少有人知晓踪迹。
风静,人息。
历史洪流会滚滚上前。
数千年之后——
是否会有人记起一段因禁忌而产生的旷世奇恋?
又有人会记起金戈铁马里,手握权柄的权臣今何在?
又有谁会记得,千山万水里,那一句,我等你,生死我都会等你。
……
只有山间,明月,清泉,与爱人何当共剪西窗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