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远有些不明白母亲拉着连承泽要说什么非得瞒着自己,但看着母亲的态度,明显也就是能够接受的,那就可以略掉私事,直接开始谈公事了。
让父母出齐国不止是为了保全父母的性命以防止被那个齐王清算,同时还有一点让秦氏商会使用齐国的货币在战前大肆收购齐国的粮草等物资。
齐国的货币很快也就用不了了,正好直接用作北魏的军需还能减少父母因为货币更欢的亏损以及减少粮草的运输过程。
而齐国缺了这一笔物资,没的可不止那么一点钱了
打开了父亲手中的物资登记册,秦云远惊喜地眉头一挑,这样的数量明显就不是在普通的商铺所能采购的,难道
“没错,齐国有几个听闻了风声想逃跑的粮草官也给了我们不少。”秦父摸了摸胡须,世间都在传儿子的名声,能让这样算无错漏的儿子惊喜一把,也算是重振了父亲的威严。他们祖上也只是普通的小国百姓,直到被齐国吞并后成为了齐民。他们白手起家,好不容易做大做强了,却面临着齐国贪婪的官员和极高的税赋,要不是他舍弃了大量金钱,凭借相应的应酬手段,恐怕一家人早已不保。所以他们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齐民,对齐国还真是没什么特别的认同感,为儿子的灭齐事业贡献一份力也是无妨。
这时候,连承泽满脸红晕地重新走回了帐中,见秦云远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赶紧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嗓子“怎么了”
秦云远又瞅了几眼母亲,想来想去还是把想要询问的话咽了下去,眼中闪烁着几丝兴奋地把手中的册子递给了连承泽,把刚才秦父的话冲着连承泽一说,并且补充道“如今齐国的反应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糟,齐王已经准备迁都了。我们必须得加快行军度,若是肖争和赵谦把齐国剩余的力量整合了起来,依旧会给我们带来不少的损失”
“我这就去找他们商议”连承泽也知道时不我待,脸上的红晕尽数消退,一转身就奔出了营帐。
徒留为了儿子的婚姻大事而操心的秦母看看这,又看看那,心头一叹得,儿子就是个木头疙瘩,怪不得连那个长得那么好的孩子都没睡到
由于作为齐国主心骨的王上都已经逃走,加上秦氏商会早已收买或者威胁的官员都选择了投降,齐国边境本就不怎么强的抵抗力更是大为削减。
“那三座原本的齐城的作用还真是强,若是以往,这些人非得瞪红了眼睛拿着菜刀和我们拼命呢”被魏王派遣前来作为此次主将的霍连参加了上一次对齐的作战,对于这一次齐人已经没了什么抵抗之心的景象不禁感叹道。
站在有些萧瑟的高楼上,看着那些齐人静静地等着魏军分粮食,秦云远摇了摇头“将军未曾现城中齐民青壮的比例越来越低了么”
连承泽做完了北魏亲和态度的宣传工作回来,见秦云远在和别人“非常愉快”地聊天,心中不由再次冒酸,赶紧加入话题“那就说明,那肖争已然把主要力量都集中在京城了,其他地方倒还好,但是那齐国京城的城墙,可谓是高大巍峨,加上肖争这等盖世名将,霍将军可要小心了。”
霍连完全没听出这些话有什么异样,反而是因为连承泽的提醒而真的感觉到了些许压力,立刻告辞“多谢王孙提醒,末将这就赶紧派出侦骑再去一探,以防那肖争给我们下暗套”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
秦云远总觉得连承泽的话语中透露着些许的不正常,但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见他面色有些疲惫,话语还是轻柔了些“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行军。”
连承泽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与这个人独处,哪里肯听他的话离开“云远,我们好久没聚聚了。”
秦云远不禁有些莫名其妙“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何来的好久没聚之说”
连承泽把牙咬紧,但是努力崩住了脸上的笑容与秦云远的双眼对视“我说的是单独。”
“宫中又生什么出乎意料之事了”秦云远向来把公事放在前面,听闻此言顿时心头一紧,以为连承泽要说什么机密。不该啊,难道是魏王的病情又有什么反复
但是下一秒,他的嘴唇上就被狠狠地啃了一口。
对面的人眼睛微弯,整体表情却如同一头狼一般凶悍“我说的是这个你总该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秦云远想了想,不由也是多了几分愧疚,他虽说是答应了与连承泽试一试,但是好像也只是说了一下,而且他想着两个人都是男子,也不需要像男女一般腻歪着,难道是他理解有误了
作为一个伴侣,他必然是不合格的那个人,见连承泽有些“动怒”的模样,他也是勇敢地承认错误“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连承泽见他认真的模样,只觉得整个人剩下的旖旎和动情的感觉都已经化为了泡沫。
但下一秒,一双温热的唇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亲了一口后秦云远见他怔愣的模样,觉得这次做的应该没错了,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又被对方重重地拥抱住。
“这么一点怎么够”他再一次啃了上去。
秦云远也缓缓而带着些许迟钝地抱住了那个矮了些许的男子,在学习吻技的同时,逐渐扭转了主动权。
其实,他也不厌恶这样的接触只是不太习惯
或许,是时候改改了。
知道时间紧迫,向着齐都进的各路魏军都爆了最快的度。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是去灭齐都北魏注重军功,这么个天大的功劳谁不想得
就算心中有所准备,但是在二十三天后看到齐都城墙上井然有序的士兵以及那一架架泛着寒光的床弩等各种弓弩,霍连还是用拳头狠狠地在桌面砸出了一个坑“来得还是晚了些,这个肖争”
秦云远对于古代用兵虽是有所了解,但是与这些武将世家的人相比还是不够看的,因而他并没有插手连承泽与其他将领的布置。
那些留在齐都的都是全身心忠于齐的臣子将士以及不愿意搬家的齐民,他们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齐国,这已经不是用什么交易以及阴谋可以算计的了。
所有的一切谋略,在堂堂正正的决战面前都是笑话
这是一场硬仗以及苦战。
双方皆有劣势北魏的兵力不足,要是那丢下齐国跑了的齐臣招募了士卒卷土重来,那么北魏就必败无疑。而齐国本就没有做好准备,加上秦氏商会已经将大量粮草偷偷运出,马上又是冬季,因而所有北魏将领都是磨掌擦拳齐国才是最后那个撑不下去的存在
一开战后就是连绵不绝的弩箭的呼啸声和士卒的喊杀声。很快,巍峨的齐国城墙上仿佛被涂了一层尚未干透的红漆,光滑整洁的城墙上也变得满是坑洞。
在城墙下,堆积着一层层北魏将士的尸体,但更多的北魏将士则是在军功的激励下攀爬着云梯甚至是同伴的尸体如同潮水一般不停地往上涌。
一盆盆滚沸的油水从城墙上被齐国士卒泼下,一柄柄嗜血的刀枪等候着爬上墙头的北魏士卒。
双方杀作一团,竟是难以分清胜负。
随着时间的流逝,场面最终还是向着北魏将士最不希望的方向展了下去。
霍连已经带着北魏锐士冲锋了好几次,但是次次都被肖争带着亲卫队赶了下去。连承泽武艺不佳,但也在阵前擂了数次鼓,然而齐人的疯狂劲丝毫不弱于魏人的嗜血。
“他娘的这帮齐人疯了”已经相持了半月,霍连觉得自己再好的修养和耐性都要被这帮齐人逼疯了,一个个连刀子都卷刃了还在那边杀,还有一些十几岁的孩子也已经拿着鱼叉加入了战局,有时候眼看就要突破了,那些老兵丢下武器抱着敌人就一起摔下了城楼,硬是把他们赶了下去。
想起那些齐人赤红的眼睛,霍连胸腔里就一股气。
秦云远知道这样僵持下去对双方都没有益处,因而试图组织大嗓门的将士用着齐人的方言劝那些齐都的人投降。
“你们的王已经跑了,你们这些人也没必要这般固守”
城墙上的齐人一愣后顿时出一片怒骂,然后就听见齐人一起吼道“那狗矬子不要齐国了,但是老子生是齐人死是齐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