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闻言松了一口气,“傅禾菀真当进了宫就是贵人了,我哥哥可是当朝辅,她也敢上赶着讨好。”
“我前些日子给哥哥亲手做的阳春面都被退回来了,更遑论她给的。”
“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哥哥不好拒绝,不得不给侯府几分薄面,才收下来的!”
香儿急忙附和,“姨娘说的是,怕是二少夫人忧心昨夜苛待了主子,执意开了窗让主子您风寒愈重,这才想着讨好辅大人,免得记恨了她。”
雪娘闻言,又是咳了好几声,“夫君他何时离开的?”
昨夜她难受的紧,迷迷糊糊之中看到宋淮来了,却不知他何时走的。
“主子您热散了,公子爷才离开的,公子爷心里头还是最在意主子您的。”
雪娘闻言,又是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一阵心酸。
“往日他定会一直陪着我,这些时日却为了玉儿那个贱蹄子分了心,昨日竟又不知为何知道了我故意生病这事儿。”
“从前我也装过一次病,那贱蹄子是知道的,怕是那个贱蹄子总在夫君那头吹枕边风,才让夫君想到了此处!”
“那贱蹄子不是被罚了半年的月银吗?这几日,不管揽月阁那头来领什么,你一律拖着。”
“现在由我执掌中馈,我虽暂时治不了傅禾菀,可一个贱妾,我还治不了了?”
雪娘说完这番话,咳了许久。
香儿急忙唤人进来,让人将雪梨汤端上来,药一早便喝了,大夫说了雪梨汤也得备着。
“来人,先将我扶起来!再把账本给我拿进来!”
香儿忍着疼去扶了雪娘,“主子,您身子弱,大夫让您养着,您这样公子爷要心疼了!”
“傅禾菀在太后娘娘那头的了脸,这几日母亲总说她好,我怎还有功夫歇着?”
“前些日子我觉着苦,可现如今觉着,得苦着才行,太后娘娘生辰宴没几日了,傅禾菀忙完这档子事,就要回来拿走这掌家权了。”
“这掌家权必须得是我的,我不能歇着,若是我做不好,到时候母亲还得将这掌家权从我这头夺走,咳咳,给傅禾菀!”
雪娘说完,喝了一肚子雪梨汤,又硬生生咽下了一勺枇杷膏,强撑着来理账。
香儿劝不住,有苦难言。
主子歇着她才能寻个间隙歇着,主子若是不歇着,她也得忍着后腰的疼陪着站着伺候着。
“香儿,你让外头的丫鬟去将那个吕贵家的找来,前日在佛堂不好说,今日让她来好好说说!”
“是,主子!”香儿看着雪娘坐都坐不稳的模样,忧心不已,却又不敢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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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宫。
傅禾菀和程曦月正陪着太后凌淸吟品着江南那头新送入宫的贡茶。
那头大宫女桂萍便急急进来了。
“娘娘,凌大人下朝之后便被太皇太后召去慈安宫了。”
“桂萍,你将这些贡茶分好,送各个太妃公主宫中。”凌淸吟起身,“曦月还有禾菀,你们陪着我去慈安宫。”
“是,娘娘!”
傅禾菀深知,她只是个陪衬的,太后娘娘是想带着程曦月过去的。
但宁国公府老夫人和太皇太后不算亲近。
而她夫君的祖母,广平侯府的老夫人,却是太皇太后的亲表姐。
所以带着程曦月再带着她,便合适了一些。
慈安宫。
傅禾菀和程曦月安静地跟着太后进去,然后同太皇太后行礼。
“都平身吧,太后来的正好。”
太皇太后也不说什么正好,只是微笑着,不怒自威地看着殿正中的凌隽驰。
傅禾菀和程曦月自然是不能坐的,就都站到了太后凌淸吟的身后。
“母后,不知生了何事?”
“并无大事,只是前些时候听说,东厂提督阎光和凌大人关系匪浅!”
傅禾菀看到了同凌隽驰在一处,但却跪在地上的男子。
年纪不大,看着同凌隽驰年纪相仿,二十岁出头,面容俊美唇红齿白,皮肤看着比擦了粉的女子还要白皙。
傅禾菀想着,此人应该便是东厂提督阎光了。
上一世听闻,这位锦衣卫领,同内阁辅相当不对付,说是死对头也不为过。
她看阎光看得久了一些,忽地看到凌大人抬眸看了她一眼,她便急忙收敛了心神,收回了落到阎光身上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