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若是说起来,那便是冤枉凌大人了,阎光并非凌隽驰的人。
她记着,阎光后来一直都对小皇帝忠心耿耿,甚至抄凌隽驰府邸的时候,也是这位东厂提督阎光出力最大。
阎光单膝跪地,声音清亮,“太皇太后明鉴,奴才同凌大人,并不熟识,关系匪浅更是谈不上。”
这时候一道苍老又尖细的嗓音响起。“这倒是奇了,去年及第的探花郎阎大人可识得?”
“听闻去年在探花郎未高中之时,你便抓了他,后又不明不白的放了,没几日又同他吃酒,而探花郎半月前被圣上钦点为翰林院编修……“
说话的是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薛喜来。
薛喜来这话说的妙,圣上钦点,圣上现在全仗着凌隽驰,那便是凌隽驰让探花郎做这翰林院编修的。
“奴才同那位苏大人是去年吃的酒,今年并无任何亲近之举。”
凌隽驰这时开了口,“不知将苏大人遣到浙南,能否让太皇太后消除疑虑?”
太皇太后开口道:“并非是哀家不信任凌大人,只是皇帝年幼,这宫内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内阁同东厂扯上干系,怕世人也会误解凌大人,只是,那苏大人一月前才进了翰林院,用何理由遣他去浙南?”
薛喜来也跟着道:“太皇太后所言极是,奴才也觉着苏大人不可去浙南,听闻那苏大人本就是京城人士,苏大人的父亲虽只是一位教书先生,却在清流文人之中久负盛名,若是在这一个月内将其两调,怕是会影响皇上英名。”
薛喜来是决计不能让苏孟走的,若是苏孟走了,他便没了难的由头。
凌隽驰从袖袍中拿出调令,“这是圣上方才给臣的调令,命微臣交给苏孟,同意苏孟今早自请去浙南一事。”
薛喜来脸色微变,“凌大人,这,苏大人是何时自请去浙南的?”
明明昨日他派出去的小太监打听回来的,还是苏家因苏孟进了翰林院,设了宴席款待了不少他苏家出来的文人清流。
苏家那种人家,该是以进翰林院为荣,怎能瞧上一个偏远渔村的县丞。
可现如今圣上亲自下了调令,还不是内阁出的调令,苏孟调去浙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今早上朝之前,苏孟来找了我,谈及了此事,若是薛公公不信,这圣旨便由薛公公给苏大人送去吧!”
“奴才只管伺候宫里的主子,这外头的事儿,奴才可不敢去办。”薛喜来心中恼怒,却又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傅禾菀看了眼旁边的程曦月,现她帕子掉了都不敢捡。
太皇太后叹道:“既是皇帝下了调令,那此事便作罢,哀家乏了,你们都回去吧,对了,广平侯府的儿媳留下。”
傅禾菀没料想到太皇太后竟会将她单独留下,太后凌淸吟只惊讶了一瞬,便给了傅禾菀一个安抚的眼神。
众人尽数离开,傅禾菀又是跪下,给太皇太后行礼。
“平身吧。”
“宋氏,你且上前来。”
傅禾菀起身,乖顺地走到太皇太后面前。
“最近你祖母身子怎么样?”
“回太皇太后的话,近日变了天,祖母腿脚疼痛的老毛病犯了,终日同臣妇惦念着您。”
“便知道她有这个毛病,哀家为她备了一块金虎皮,等下让孙嬷嬷给你,你且带回去,让她盖到腿上。”
傅禾菀又是跪下谢恩。
“宋氏,近日听闻你同宁国公府的嫡小姐走的近,可是宁国公府想同凌大人结亲?还是太后想让你撮合这门婚事?”
太皇太后没让她起身,傅禾菀便始终跪着答话:“回太皇太后的话,太后娘娘却有此意,不过还要看凌大人的意愿。”
“凌隽驰可属意宁国公府那嫡女?”
“臣妇不敢妄自揣测凌大人心意,尚且不知凌大人心意如何。”
“哀家原以为,你同凌隽驰算是有些交情,他非但带你去了他的别院,听闻你今早,还为他准备了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