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萋萋还能站起来,但是站的很是勉强。
春桃便强忍着泪,憋红了双眼一手搀着一个。
雪娘开口道:“是这两个丫鬟不知轻重,砸坏了凌大人的食盒,便想打几个板子,让他们长长记性。”
“打几个板子。”傅禾菀抬步上了青石台阶,步步逼近,“所以雪娘准备打我的人几个板子呢?我清辉院的人,也是你能打的!”
雪娘脸色一白,没想到傅禾菀竟当着这么人的面下她的面子。
“姐姐,妹妹知道是妹妹越俎代庖了,妹妹也知道,姐姐待下人一向宽厚”
“可纵着他们,便只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分不清谁才是主子。”
“我兄长那食盒,甚至昂贵,现被砸坏,怕是姐姐明日无法同我兄长交代!”
傅禾菀笑了一声,“妹妹说的没错,我不但纵着下人,对我手底下的姨娘也都纵的很,不知天高地厚,分不清尊卑,跪下!”
雪姨娘一怔,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到嗓子都哑了,“姐姐,我是贵妾,我还是凌大人的妹妹。”
傅禾菀轻笑了一声,“在广平侯二公子房中,我身为正室,我让你做贵妾,你才能是贵妾,真当贵妾是什么免死金牌?“
“好,你又提到了凌大人,你是凌大人嫡亲妹妹不假,但进来侯府做妾,还要将凌大人天天挂在嘴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瞧不上我广平侯府,还当你是凌家未出阁的小姐!”
“若是真瞧不上广平侯府,不若现在就遣你回你哥哥那边,到时候,凌府的下人,辅大人家的下人,你这个凌府的小姐,自然可以随意打罚!”
雪娘如今已是面无血色。
什么凌府的小姐。
她哥哥也不过是凌府的养子,如今京中唯一一个凌府的小姐,那便是当今太后娘娘。
她怕是连凌府的门都摸不着,她和兄长相认之前,便只是一个妓子的身份。
她是绝对不能回到兄长身边,因为年幼时候对兄长犯下的种种过错,她待在兄长身边,便会提心吊胆,生不如死。
雪娘轻颤,“姐姐莫气坏了身子,妹妹只是想为姐姐做点什么……”
傅禾菀脸色稍冷,“若你对我有这份好心,全都是因为得了掌家权,那明日一早我便去同母亲手,这侯府的掌家权不用你暂代了,索性宫中的事儿也做得差不多,倒是拿回来,也能兼顾的了!”
雪娘一听这话,瞬间头皮麻,她急忙朝着傅禾菀跪下。
“都是雪娘的错,是雪娘一时被迷了心窍,分不清尊卑,冲撞了姐姐,擅自罚了姐姐院子中的人,请姐姐原宥则个。”
傅禾菀没看雪娘,转身看向院子中跪了一地的婆子丫鬟。
“方才,雪姨娘要打我的丫鬟几个板子?”
院子里头的人瑟瑟抖,跪地埋,却偷偷交换着眼色,不敢第一说。
“好,不肯说是吧,既如此,方才我两个丫头要被打多少个,剩下的板子,你们所有人皆数替他们挨了吧。”
那可是八十多个板子啊!
打下去命也要没了。
“一百个。”
跪地之中,不知是谁偷偷说了这么一句。
一百个!
卫三捏着板子,捏的吱吱作响。
别说是冬竹了,七七也挨不住,这是想要她们两人的命。
若是他和二少夫人再来迟一些……
卫三不敢往下想。
傅禾菀转身,看着跪在地上还频频咳嗽的雪娘,“雪姨娘还在病中,我便不罚你了,但,今日在场的解语院所有人,皆打二十大板。”
“冬竹那食盒是如何摔的?第一个说的,免去五个板子。”
一个婆子急忙抬起头来,“主子,冬竹姑娘是接香儿姑娘递过去食盒的时候,不小心摔了的。”
“我不在场,不知是意外还是故意的,既没亲眼看到,便当做意外来算,既是一个递,一个接,便不能只是接的人受罚,我这般说,妹妹可觉着公道?”
傅禾菀看向跪地的雪娘。
雪娘咬牙,虽不忿,但不敢表现出来,“姐姐自是公道的。”
“那香儿,便打四十个板子吧。”
上次被打了板子还没好的香儿,闻言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