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更不能留下了。
她眸光扫过外头的珍宝阁,“让车夫停下来。”
她戴上了帷帽,下了马车,一早,珍宝阁大抵是刚开门,掌柜的眼神呆滞,等她走近,才一个晃神回过神来。
“这位夫人,您想要点什么。”
“食盒,三层的。”
掌柜急忙领着傅禾菀去瞧食盒,“这两个,都是本店新得的,您瞧瞧。”
傅禾菀选了一个,出银子的时候,将银票拿出来,又微微叹了气,她怕是后半个月,没多少银子能使了。
她将递出去的五十两银票又拿了回来,拔下了头上的一根细金钗,“用这个换吧。”
掌柜掂了掂金簪子的重量,又看了看成色和样式,同意了。
这簪子是广平侯夫人在她与宋淮成亲后次日,敬茶时候给她的。
她出了珍宝阁,一股寒意卷了过来,但这股寒意中,有裹着各种热腾腾的香味。
傅禾菀瞥了一眼,便看到刚才还目不斜视盯着她的那少年,现如今却是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冒着热气的肉包。
“春桃,你去买几个肉包,你留下几个,给车夫和侍卫一些,剩下的给后面那个孩子。”
春桃去马车之中取了一吊钱,正在包子铺前买包子。
这时突然撞过来一个男子,春桃被撞的踉跄了一下,再一看钱袋子竟没了。
就在她惊呼抓贼的时候,就看到那少年飞扑到那小偷身上,两人扭打到了一处。
春桃急了,本以为那少年人要挨打了,却不料,那少年一个翻身,竟将那小偷压在了身下,拳头招呼了上去。
侍卫也跟着上前,很快夺回了春桃的钱袋子。
所幸有惊无险。
傅禾菀让一个侍卫将小偷送去知府那里。
而那少年就站在原地,低着头,也不吭声。
“春桃,你带着他,去医馆瞧瞧,让大夫诊诊脉,再给他头上包扎一下。”
这小少年的头,一直淌着血,倒不是刚才和偷窃之人扭打伤着的。
而是方才在侯府门口,磕头磕伤的。
少年仍是不动。
“我同意留下你了,你先去瞧瞧伤,便随我一道出城吧。”
既是从北疆那头逃荒回来的,为了自己和身边人的安危,必定是要去医馆里头让大夫查一查的。
少年愕然抬起头,急忙抱拳朝着傅禾菀行礼,这才肯跟着春桃进了医馆。
这少年,怕是武将家族出身。
方才打小偷的那几拳,同她两个哥哥互相打架之时,所出的拳法很像,并非是毫无章法的乱打一通,而是像是在木桩上练出来的。
她心中隐约想起一位故人来,可眼却又不能确定。
因这少年身世与那位故人不同,又瘦小,面黄肌瘦,可眉眼之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相似,所以不能妄下定论。
傅禾菀到了凌大人的京郊别院之时,刚下马车,便看到在门口交集踱步的卫三迎了过来。
“少夫人今日路上可是因什么事耽搁了?”卫三道:“晚了将近半个时辰。”
他差人快马加鞭去广平侯府问了,得知少夫人一个多时辰前便离府了。
他差去的人都回来了,少夫人还没回来。
“绕路去了趟珍宝阁,耽搁了时辰。”
“少夫人没伤着便好。”卫三一转眸,便看到了傅禾菀身后跟着的一个少年,疑惑道:“这位是?从未在少夫人身边见过。”
“府里新来的小厮,刚送到府中,还未来得及给他换身衣裳。”
“原是如此。”卫三打消了疑虑,“只不过,新买回来的,还是得再看看才妥当。”
傅禾菀看了眼卫三,之前萋萋来的时候,卫三可从未说过这话。
看来这少年,并非是凌隽驰安排的细作了。
卫三的意思很明白,一个刚入广平侯府的小厮,还不知底细,不得在凌大人府中随意走动。
傅禾菀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是因为这点,最开始不肯收下这个少年。
也是看到这少年出了拳头,神似故人,才动了留下他的心思。
“卫三大人言之有理,该如何看管,便如何看管,待我回府之时再带上便好。”
“多谢少夫人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