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揣着糊涂装明白,什么人?今早你从勾栏那儿拐走的人呗!”
胡亥喝多了酒,嘴巴跟脑子的配合不是很好。
他本是想说勾栏外被带走的乞儿,怎料想话到嘴边,却变了意思。
“这光天化日之下,如何从勾栏里拐人呢?”
赢子游笑眯眯看着胡亥,光明正大地给他下钩子。
胡亥晕晕乎乎的,完全没注意赢子游话里的套,脑袋一热便说道。
“赢子游,你该不会连这事儿都不会吧?”
“唉!惭愧惭愧,不曾想我赢子游竟然愚钝如斯,还望公子胡亥指点一二。”
胡亥一脸的鄙夷。
“既是如此,本公子便告诉你罢!”
“你须得先同勾栏的妈妈说定,要把谁带回府邸过夜,留下一些圜钱,等到第二日再匠人送回即可!”
说到这儿,他的脸上浮现出了鄙夷之色:“连这些规矩都不懂,你逛甚的勾栏?”
赢子游装作恍然大悟:“原来你胡亥,还是个中老手啊!这些年,想必找了不少勾栏里的美姬回府服侍吧?”
胡亥这时候回过味来了,赶忙声:“不要胡说!本公子从来没有做过这等欺男霸女的事情!”
“这么说来,都是两相情愿的喽?”
赢子游适当补刀。
“不是,没有!我……本公子就从来没去过勾栏,更不知道那里面有歌姬十二、舞姬十七!”
胡亥越描越黑。
但赢子游却还在侃侃而谈。
“好!既然公子胡亥说自己没去过勾栏,那我们先姑且信之!可为什么他又这勾栏的情况如数家珍呢?”
“莫非,是被身边奸佞进了谗言?”
说到这儿,赢子游的目光从众多家丁脸上逐一扫过。
被他看到的家丁,全都悄悄往后缩了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胡亥狠狠瞪着赢子游,怒道:“你这牙尖嘴利的混账,少跟本公子耍嘴皮子功夫!有本事,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说着,他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杀气腾腾地冲了上来。
赢子游只是淡然瞥了他一眼,道:“看来,稷下学宫的教训,你是还没吃够啊。”
闻言胡亥赶忙停下脚步,一脸戒备看着赢子游。
“单挑,我承认不如你!”
“但本公子这次,可是有备而来的!”
说着,胡亥猛然举起手中短棍:“所有人,都给本公子并肩上,揍他!”
手下人先是一愣,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揍他?
大哥,你玩儿呢?
这是谁啊,能揍吗?
九族不要了?
但架不住醉酒后的胡亥各种威胁。
家丁们没辙,只能高举着棍棒,硬着头皮往前冲。
一个个嘴里喊得震天响,但脚下的步伐走得却是比八十岁的老妇人还碎。
短短三五丈的距离,就至少有十数人被自己“不小心”绊倒,重重摔在地上,一个个抱着手腕脚踝痛呼不止。
能在公子胡亥府邸做事的,那都不是傻子。
跟着皇子做事,要懂的不只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无论如何,他们皇子之间即便是把狗脑子都给打出来了,那也不打紧。
可一旦他们这些当差的掺和进来,那但凡有个闪失,就都得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