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是在几日后才觉6君则在有意避免见面。
当时她用完晚膳便同之前一样去到后院散步歇凉,如今芙蕖也逐渐习惯了不来打扰。
但那晚她散步完在躺椅上休息时不自觉睡着了,再醒来便已是夜色黑沉,周遭幽寂无声。
而也就在她支着椅栏起身正要回寝房时,恰好就在转角处看到踏着夜色归来的6君则。
男人的身影挺拔如松,隐在黑暗中,却又沾了隐隐浮光。
他显然并未察觉到她正站在不远处,只垂眸询问景元她是否已经歇下了。
听到景元说她这时候应当已经回了房,男人才沉默着点了点头,而后进门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若不是修复度在那晚分明增长了些许,她当真要以为6君则是对她生了不满了。
但既然他有意回避,她当然也不会做什么。
之后泱泱便只当什么也不知晓,白日里要么在书房消磨时间,要么就听芙蕖和厨娘辛娘子讲些她们的生平所见,倒是知晓了京城不少趣事。
而这两日提及最为频繁的事,便与她们所住的这崇文巷有关。
据辛娘子所说,现下正值会试放榜之日,崇文巷这处外来书生士子们最常选择的地方也格外热闹起来。
当中年少英俊的着实不少,但相貌气度无一能及6君则。
而除了6君则之外,唯有昨天夜里偶然瞥见的两人,令辛娘子印象极为深刻。
“不怕夫人笑话,婢子在这崇文巷这么多年,见了公子和夫人之后,才知晓这世上竟还有你们这般神仙似的人。
也不知道昨夜见到的那位是否也是举人,连他身边的随从都生得格外俊俏,随身携剑,气度不凡,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物,更莫说那位公子了。”
辛娘子说这些时,泱泱正在后院小憩。
黄昏时的日光不如晌午那般炎热,反倒照得人心中舒适。
泱泱慵懒地半卧在躺椅之上,瀑布般柔顺的乌绕过素白如玉的颈子落于酥融饱满的胸前,裙摆松松垮垮地散作一团,哪怕未施粉黛,也仍旧别有一番弱柳扶风的媚态。
见她的神情并未因她所说的话生出什么特别的变化,辛娘子才好不容易抑制住心中悠叹和眸中痴迷,继续道: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恰好就住在邻宅,距离咱们仅有一墙之隔,方才还送来这昙花盆种,说是同我们见个礼。”
听到这里,泱泱才总算眼尾轻扬,转眸瞥向厨娘手里捧着的瓷盆,心中微动。
这花盆看似普通,实则材质上乘,做工精湛。
花盆本身反倒比花种要贵重多了。
至于辛娘子所形容的人,倒是有些熟悉。
忽然想到了什么,泱泱直起身子,抬起莹白的素手便将瓷盆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