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自然不是凭空消失的。
意识朦胧之中,她只知晓在那玄猫窜出来之后,裴席钰便走出了假山,而后不远处便隐隐约约传来那柳娴说话的声音。
正当她准备让小肥猫帮她凝神细听之时,却忽然察觉到有一道黑影自上方晃至了她的身旁。
她瞳孔微微一缩,几乎是下意识便侧过身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却不想也就在她抬眸的那一刻,肩后忽然传来一阵酸麻之感。
几乎是毫无防备地,泱泱就此失去了意识,最后只勉强瞧清楚来人俊秀挺拔的身形和其身后背着的那柄颇为熟悉的长剑。
……
与意识一同再度回拢的,仍旧是那仿佛瞬间从心口扩散至全身的燥热难忍之感。
但还未睁开眼帘,她就忽然听到一道淡漠得宛若经世露水一般带着微凉的声音。
很陌生,却又莫名抓耳。
“她如何了?”
回应的另一道声音倒是有些许熟悉了。
“据詹士锦所说,她瞧着如此柔弱,自然是不能用猛药的。方才给她服的最好,最多约莫半柱香的时辰之后,那媚药便可全然解除。”
只是说到这里,他又轻咳了声,继续道:“不过……那厮还嘱咐过,这中途还是有些磨人的。”
程胥说这话时也是难得少了几分底气。
他跟在家主身边这么多年,向来自诩行事周全,就连对药途一事都知晓一二。
为防万一,他身上更是备足了药。
而能被他带在身上的,自然都是由南海最好的药材制成。
只是在他眼中,无论是家主还是他,都绝不会有一天会着这种极上不得台面的道,自然也就偏偏没将这能解媚药的带在身上。
因而那夫人方才服下的,还是詹士锦那厮拿出来的。
这人倒是忙得紧,前一刻还说等人恢复了定要好好瞧瞧这能让家主亲自去接的女人究竟是何模样,后一刻就不知得了什么紧要消息,匆匆离开了。
程绥之自然不会深究程胥心里头的这些百转千回,只是顿了顿,望向垂帘的方向,缓缓开口:“她的丫鬟回府了?”
程胥摇了摇头。
“那丫鬟并未回府,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去寻6君则了。”
说来也是巧,家主并不喜繁闹喧哗,如今晚这样的时日当然只可能待在府中,但詹士锦那厮却恰好寻了今晚向家主禀告要事。
而他也就是在给詹士锦开门之时瞧见了面色青白泪眼模糊的芙蕖。
芙蕖当时正从府中出来。
她知晓自家公子最近虽回的早了些,还逐渐开始同夫人一起用晚饭,但也几乎是临近戌时才会回府。
因而她知晓这时候6君则应当是不在府中,但她早已经是六神无主,又来到这京城并没有多少时日,哪里知晓该从何处寻求帮助。
等她又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摇摇晃晃,浑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她见到了程胥。
如病急乱投医一般,程胥一问,她便将今日生的事和盘托出,也总算得了程胥的应允,殊不知哪怕她不开口,程胥也会主动去寻人的。
无论自家家主是否承认,程胥也总看得出程绥之对这位小寡妇还是的确隐隐约约有那么些许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