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珣心知肚明男人若真派他前去,实际分明就与流放无异,那些将领更不可能待他多么恭敬,因而他只觉周士良所言简直荒谬。
周士良却仿佛早料到他会说什么,唇角扯出一个温良的笑容,语气仍旧恭谨无比。
“王爷实在太过自谦,前段时日您亲自带回来的那些前朝乱党现在可都还在牢中呢,陛下还是颇为满意的。原以为这些残余的乱党口中应当吐不出什么可用的消息了,结果倒没想到终究还是有人扛不住酷刑,交代了一二。”
裴珣脸色愈沉,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
他确信父皇卧病之时舅父造反未果后所有的探子都已经处置的干干净净,那几个最无关紧要的乱党也绝不可能知道任何东西,因而就算造反之事确实与他确实有关,也绝查不出什么。
但以裴席钰的手段,有什么做不出来……
这是在明晃晃地威胁他,是选择认下当真与乱党有所牵连的罪名,还是去漠北。
见裴珣不吭声,神情又如此难看,周士良低下眉眼,扬唇道:“三日之后新兵便要出发去往漠北,王爷可要好生思量一番。毕竟,三年前奴才就已经劝慰过您了,若要安稳,便莫要觊觎不该觊觎的,过往是物,如今呐,是人。”
说罢,他俯身鞠下一礼。
“奴才还要为陆夫人备马车,就不叨扰王爷,先行告退了。”
于周士良而言,那早已习惯了孤寂的帝王好不容易对一人动了心,实在难得,便是寡妇又何妨,又有何人能及。
裴珣与沈家的所有牵连不费吹灰之力便早查了个清清楚楚,如今裴珣竟还有觊觎之心,那人当然容忍不得。
倘若裴珣还想活下来,明日早朝自然知晓该如何做。
漠北之地确实是个极好的去处,随意交代一番,那些个看似粗犷实则颇有城府又一向以陛下为尊恨不能掏心掏肺的将军自然知晓该如何待裴珣。
裴珣要受的,当然也就不仅仅是什么极寒之苦了。
堂堂晋王,此生若再想回京城,恐怕……已彻底成了奢望。
……
这方泱泱还不知晓自己甚至还没开始有意推波助澜,裴席钰就已经定下了裴珣往后的命运。
她随在那唤作李忠的内侍身后走了须臾,方才来到周士良口中裴席钰的御书房。
原本禁闭的朱漆填金门扇于沉沉夜幕之中戛然而开,殿中的景象也由此映入眼帘。
终究是帝王的久留之地,殿内的绣柱雕楹及种种陈设都尽显天家巍峨,只是周遭静若死灰,惟那金螭兽香炉顶盖之上泛着如丝如缕的白烟,袅袅不绝。
候在两侧的内侍不知何时已然退去,泱泱缓缓迈过长槛,初始并未瞧见任何身影,直至身后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道极低沉冷冽的声音——
“孤应该唤你什么?慕嫣儿,还是……泱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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