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如闻天籁,满眼惊喜地说:“原来姑娘会啊!主母从未提过,早知道我们直接找您好了!这些日子,为了找大夫,可累死了……”
……
白宪嫄带了一群人去了熙和园,让她们守在门口,提着灯再次进了密室,快步去到于仞那头。
不同于上次的漆黑,这次却有光从屋顶的亮瓦照进来。
仔细一看,原来屋顶也有机关,可以将不透光的瓦片换成能透光的琉璃瓦。
于仞躺在那边的床上,已经失去神智,呼吸忽重忽轻,旁边好几滩血。
秦琅在旁边,急得跟什么似的。
“秦琅,你去熙和园看着。”白宪嫄吩咐,“万一有人硬闯,你就跟渥丹她们配合一下,让她们拖延时间,你马上进密室来通知我,决不能让人闯进来看到我不在。”
“好。”秦琅说,“那就,就拜托姑娘了!”
白宪嫄摆摆手,过去给于仞把脉。
他的情况很危急,若不赶紧施针,冷热相激无法调和,必定心脉爆裂而亡。
白宪嫄当即拿起金针。
然后她现了一个问题。
她虽然一直跟阿娘学医,但还没出师,没怎么治过人,经验不足,远远达不到隔着衣服就能找准穴位的程度。
秦琅给他换了件干的衣服,只穿了一层,但也是不行的。
只能……扒了。
她只纠结了一下,就下手了。
医者眼里,不分男女,事急从权吧。
将他扒得只剩下一条底裤,白宪嫄便全神贯注地下手了。
这太极十三针,是道医里头很高深的一门针法,专治阴阳、干湿、冷热不调之症,貌似非常神奇有效,也不知道阿娘从哪里学来的。
她整整在阿娘身上扎了三年,好几次将她扎伤,阿娘方才说可以了。
扎完针,于仞的呼吸明显平稳了很多。
白宪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松了口气。
命大约是保住了,该受的罪还是一样都少不了。
阿娘的笔记上写了,接下来,他会感到极寒或极热。
若极寒,给他多盖棉被;若极热,给他以酒擦身即可。
熬过一晚,明天就好了。
但这只能缓解症状,治不了本。
下次,他还会作……
果然,过了一会,他开始浑身颤,还出呓语:“冷……”
秦琅以前应该是经常进来照顾他,不仅拨开了亮瓦,还抱了几床被子进来,堆放在床的一侧。
白宪嫄打开第一床,给他盖上,将脚和边侧都压实了,又去压他肩膀处。
岂料这时,于仞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虚弱地叫道:“秦琅……”
白宪嫄知道他并不清醒,也没回答,只将他的手往被子里塞。
“我这次,熬不过去了。”于仞又说,“你听我说……”
交代遗言啊?
白宪嫄没动,想听听他的遗言是啥。
“邬宓母女,不是善类。”于仞哆嗦着说,“你要护着阿嫄……护着她,等她……出嫁了再走。”
白宪嫄愣在那里。
他的遗言,竟是她么?
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
阿爹阿娘没白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