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宪嫄:“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于仞没说话。
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你说过,等我能射中三箭的时候,就教我骑射。”白宪嫄说,“我开学那天射箭你看到了吗?我已经做到了!现在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于仞的绝活,大满贯只是基础。
他擅长骑射,百百中。
骑射比静射又要难得多,不仅在马背上颠来颠去,猎物或敌人往往也是会动的,根本没时间瞄准,全靠手感。
于仞:“你又不上战场,没必要学骑射。”
白宪嫄:“我喜欢呀!反正你得教我,这是你答应我的!在我十二岁那年。”
于仞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还是点头了。
白宪嫄上次给她的马取了个名字,叫作赤兔。
她很招摇地骑着赤兔回去了。
路上,秦琅满脸做贼心虚的表情:“姑娘,您就这样骑着它招摇过市,不太好吧?”
白宪嫄:“哪里不好?”
秦琅:“这……这毕竟是我们打劫来的啊!”
白宪嫄:“那又怎样?”
秦琅:“万一人家来要马怎么办?”
白宪嫄:“你说谁?红苫吗?你觉得她敢来要马?”
秦琅仔细一琢磨:“哈!她肯定不敢!她如果来要马,不是不打自招吗?”
白宪嫄:“连你都知道的道理,她自然知道。”
秦琅刚开始还挺高兴,随即就反应过来:“姑娘,您什么意思啊?您是说,我还不如她一个丑八怪小婢女聪明呗?”
白宪嫄:“自己体会。”
……
第二天,白宪嫄刚吃完早饭,被叫去了邬宓那里。
进门,她看到了她的大姑父匡龙海。
他带了个陌生男人来。
邬宓问白宪嫄,昨日是不是骑着一匹枣红马回来的?
白宪嫄说是。
“那马哪来的?”邬宓问。
白宪嫄:“我想学骑射,去马场挑了一匹马,怎么了大娘?”
“阿嫄。”匡龙海指着那个陌生男人说:“这位,是我的朋友马三爷。”
马三爷?这就是青笠的兄长,城北地头蛇马三爷?
他身形胖壮,颇有狂傲之相,见了白宪嫄,一双混浊的眼睛顿时黏在她身上一般,那感觉就像身上沾了一大团粘腻的鼻屎,让她极为恶心不舒服。
“怎么了?”白宪嫄问匡龙海,“姑父为何带个外男来见我?”
匡龙海说:“我这朋友,有一匹宝马,乃花了千金之资,多方辗转方才买来的,前些日子被人偷了!正好,就是你骑回来的那匹。”
白宪嫄看向邬宓,语气充满嫌恶:“大娘!哪来的恶棍,竟敢讹诈到我头上来了?您也是,不但放他进来,还叫我过来?”
邬宓说:“他言之凿凿,将那马的大小、毛色、细小的特征都描述得分毫不差,所以我叫你来问问。”
白宪嫄:“咱们的马场,从来不收来历不明的马。我挑中的这一匹,是五年前从大宛进来的那批仔马,从小在马场长大的,您不信,传马场管事来问问。”
那位马三爷说:“白二姑娘,我那马,是认主的。您让我见见它,便可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