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方家姐弟俩对孩子的教导感到无奈,程伯月则宽容的微笑着勉强劝慰她说:
“没关系的,他们教的也是事实。让孩子早点认清现实也好,将来少走很多的弯路。”
虽然两次嫁入豪门,先后生下三个同母异父的孩子,身为母亲的韩璐璐却希望他们如同胞兄弟一般和谐共处不分彼此,大概这也是普天下母亲的共同心愿吧!
她心头恼恨着丈夫对孩子的教育,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方文山旋即便在过道尽头的玄关处按响了门铃。
“你回来了!”见到走来给他开门的程伯月,他惊讶又冷淡的招呼说。
于是充分摆出男主人自信优雅的高姿态,他趿拉着凉拖鞋悠然自得的走到客厅的女人和孩子们面前,翘着二郎腿在沙里坐下来说:
“好热闹呀!你们在闲聊些什么呢?”
颇有眼色的程珏悄悄迎上回身进来的父亲程伯月,失去安全感的不自觉的握住他的一只大手掌。
韩璐璐见状,怜爱的拽过他来紧紧的搂在怀里,抬敷衍丈夫说:
“没什么。公司里的事都忙完了吗?你这会儿过来。”
“啊!今儿也没多少事,我拣要紧的处置了几件,剩余的交给他们店面经理了;想着趁你休息在家,过来看看你们娘俩,谁知道程总竟然回来了!”
“我们刚到一会儿,珏哥儿给他妈妈和兄弟们带了点礼物拿过来。”
源源听说,便对父亲炫耀着手里的级炫酷的玩具说:“爸爸你看,变形金刚!”
“好,你自己玩吧!”方文山慈爱的笑着转头便讽刺情敌:
“程总想的真周到,连孩子们的礼物都备下了,不知有没有索菲亚的份呢?”
韩璐璐听丈夫提到这个美丽动人的外国名字微微蹙了下眉头,旋即低下头来仔细打量着怀里的珏哥儿皮肤柔嫩的脖颈和翻卷褶皱的衣领,伸手轻轻的为他整理着衣服,柔声询问他是否穿的舒适。
母子俩声音低沉又亲密的讨论着服装衣料的舒适度,程伯月则暗自担忧的瞥了前妻一眼,神色坚毅又冷淡的回答:
“我对她没这个义务,我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是吗?她对你可是情意深深,而且满怀期待呢!是不是啊璐璐?前儿你们一起在沙北新区吃火锅,你亲眼看到了吧!”
璐璐只装作没听见,专心致志的与爱子耳鬓厮磨的闲话着。
伯月恼羞成怒的高声道:“那是她的事,与我什么相干?”
方文山永远不会忘记当他们还是合法夫妻时,作为可耻的小三他是怎样插足他们的婚姻,并成功的将她瓦解过来的。
那就是扮演着与正义强势的合法丈夫相对应的弱小可怜的角色,不断的示弱、示弱……
因此当他和程伯月的角色对换时,为了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他时刻提醒自己对妻子不要太强势,尤其当他们三个人对峙的时候。
秉持着这样的宗旨,他宁可巧言令色的激怒程伯月,也绝不与他正面冲突硬刚。
然而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韩璐璐显然对他们的明争暗斗毫无兴趣,见前夫生了气,为了缓和屋子里的谈话气氛,她便开始向丈夫询问他们的长子方胜寒的学习情况,并叮嘱他道:
“孩子每天睡觉前,你最好检查一下他当天的英语单词的记忆情况。”
“怎么检查?”
“当然是打开复读机来报听写啊!”
“哦!”方文山恍然大悟的叹息着,似乎有点勉为其难。
“读中学的孩子学习自律性还是相对较差的,比不得大学生,这时期的孩子需要家长的时刻督促。否则由着他的性子来,明年中考考砸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
“唉呀!虽然我没跟他住在一起,但为了他却日夜悬心。”
璐璐愁眉紧锁的絮叨着,没留神程伯月意味深长的笑着插嘴道:
“方总对孩子不够尽心是可以理解的,他既要管公司,又惦记着沈家的那位,还得来这里看你们,几处里分身乏术,哪还有精力管孩子呢?换作我早就累死了!”
“难道你不是这样吗?”方文山勃然大怒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高声骂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感情专一的好男人吗?这些年你明里暗地和那些女人勾勾搭搭的事,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
璐璐冷静的望了望两个男人说:“你们定要在孩子们的面前撕破脸吗?”
程伯月立刻噤若寒蝉。
文山心犹不甘的犟嘴道:“他怎么知道我还惦记着沈家呢?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以为经过这几年的时光和世事,你们能变得理性成熟,不会在人前剑拔弩张喊打喊杀,至少能给孩子们做个表率,结果仍是失望!”
她的现任丈夫在旁神补刀:“猫和老鼠是天敌,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程伯月冷笑的形容则更加贴切:“国际政治形势即便陷入冷战,也摆脱不了敌对的本质。”
“三个孩子原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我希望他们团结和睦,而不是在你们的影响下变得离心离德。所以你们最好能够维持表面的和平友好,如果不能,尽量不要见面吧!我累了,就不奉陪了。——源源,你困不困?要不要跟妈妈进房去睡午觉?”
“不要!我要和小哥哥一起玩!”方鸿源在沙后角对她挥舞着玩具水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