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王艳玲因为有事情需要到单位上处理,她处理完事情回家时,没有见到孙长河,却见到了孙长河的父母,这让她有些惊讶。
“爸、妈,你们来了?长河呢?”王艳玲奇怪地问两位老人。
孙长河的爸爸妈妈在老家上班,这不年不节的,他们怎么会一声不响地悄悄地来了?这让王艳玲充满了疑惑。
“长河出去买菜了,差不多该回来了。”孙长河的妈妈说。
“还出去买什么菜呀?你们难得来一趟,我们出去吃就行了。”王艳玲说完就要给孙长河打电话。
“是我们让他出去买菜的,自己煮方便,还节约。”孙长河的妈妈讪笑着说。
孙长河的爸爸没有言语,但是始终关注着王艳玲的一举一动,也笑着说道:“是啊,在外面吃饭太贵了,太浪费了。”
王艳玲想了想,说道:“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问他现在到哪儿了?”说完就走进卧室拨通了孙长河的电话。
“长河,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楼下,马上到家。”
王艳玲便走到门口,打开门,对两位老人说:“我去接一下他,你们等等。”两位老人点点头,王艳玲便敞着门下了楼,刚走出楼道,就看见孙长河提了大包小包的菜往回走。
“你怎么回事啊?我们平时都不煮饭,你爸妈来了,反而要在家里煮饭,出去吃不就行了吗?”
“我也没有办法,我也那么说了,他们坚决要求在家里吃,我就只好开车出来买菜。”
王艳玲看了一下孙长河买的菜,有鸡有猪肉有排骨,还有一些蔬菜和水果。
“你先回去吧,我又不会做饭,等会儿在家里又被他们说,我再去买两个熟菜回来,他们难得来一回,做丰盛点。”王艳玲无奈地笑着说。
孙长河看着王艳玲的眼睛,缓缓地说道:“他们难得来,所以我不想让他们不高兴,所以才去买了这么多菜。”
“可是我又不会做,未必让你做,我在客厅里陪他们说话?那你爸你妈还不会心痛死你啊。”王艳玲对孙长河翻了一个白眼。
孙长河沉默了片刻,无可奈何地说道:“那随便你吧。”便转身往楼上走。王艳玲看着孙长河的背影进了单元楼道,转身向小区外走去。
王艳玲和孙长河结婚两三年了,她和公公婆婆的关系依然是这样不冷不热的,相互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内里都对对方很不满。
孙长河的老家在一个偏僻小县的一个镇上,父母都是镇政府的公务人员。
孙长河从小学习成绩特别好,在镇上的学校读了小学后,父母找关系让他到县城最好的中学读了初中,为此,父母还花费了几千元的借读费,那时的几千元对他们的那个小家庭来说,即使是双职工家庭,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虽然花了高价,但是事实证明,高价费没有白花,孙长河进学校不久就表现出了人的学习能力,很受老师和学校领导的喜欢。初中毕业后,又顺利地考入本校的高中,进入了该学校里的重点班。孙长河在高中阶段,除了学习成绩优异外,在组织能力、管理能力方面也有不俗的表现,是班委会和校学生会里都有兼职的学生干部。后来考上了上海的一所211大学,由于成绩优异,被保送读了本校的研究生;毕业前夕,他放弃了在上海的就业机会,自己应聘了芳草集团的工作,来到八河区上班。
孙长河还有一个弟弟孙长江,比孙长河小四岁。孙长江也很聪明,可是他的心思不在学习上,父母亲也希望他能像哥哥孙长河一样考一个好的大学,也像孙长河一样有体面的工作,也像孙长河一样有不菲的收入。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实际情况是孙长江虽然花了比孙长河更多的钱去参加了各种补习班的学习,也在初中被送到县城去读书;可是收获不大不说,孙长江还因为离家远,家长管不了他,经常偷跑出校门,去网吧里上网打游戏;老师因此多次跟家长沟通,孙长河的爸爸妈妈没有办法,只好又找关系把他从县城转回镇上读书。
回到镇上读书后,虽然家长每天能看着、管着了,但是孙长江的学习成绩依然没有改观,即使在镇上的学校也处于垫底的状态。高考的时候,他总分考了15o多分,勉强被一所职业技术学校录取。在读大专期间,也不认真学习,三年的课程用了四年才勉强毕业。毕业后也在省城里找过工作,但是因为不能吃苦,又没有一技之长,最后就回了老家,在爸爸妈妈的张罗下开了一间卖手机的店铺。后来与在店铺里打工的姑娘结了婚,如今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可开店铺赚钱不见他拿钱回家,还经常向两位老人借钱周转,但是借出去的钱都是有借无还。一家三口还都住在爸爸妈妈的家里,跟着吃,跟着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这可愁坏了两位老人,他们常常在孙长河面前抱怨,让孙长河想办法,孙长河就建议让兄弟一家三口搬出去住。
“搬出去住?住哪里?”母亲谢元英睁大了眼睛:“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他们买房子?”
“为什么你们要给他买房子?让他们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孙长河想了想说道。
“他们哪里有钱去租房子?”孙长河的妈妈嘟囔道。
“他们开了店铺,你们出的本钱,我也出了几万块,他们赚的钱还不能租房子住吗?”孙长河说起自己的弟弟,心里就来气。
“与其租房子住,还要给一笔房租,还不如住家里。”孙长河的妈妈说道。
“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你们愿意一起住就一起住吧,你们也别在我面前诉苦,我现在也有家了,我也要养家,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孙长河生气地说道。
上次孙长河的父母来时,王艳玲也借故躲出去了,他们的谈话是后来孙长河讲给她听的。王艳玲无语。她不想在孙长河的家事中参言,不想因此影响了两人的感情,也怕自己直来直去的性格说出些让两位老人、让孙长河不能接受的话来。
总之,每一次孙长河的爸爸妈妈来,就会提一些孙长河和王艳玲都想不到的要求,两人都有些怕与孙长河的爸爸妈妈打交道,因为他们也不是开矿的,也没有那么多钱去填兄弟那个永远也填不满的窟窿。
“不知道他们这次又会提怎样的要求?”王艳玲边走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