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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炸丸子炸果子蒸肉扣碗迎接新年(第1页)

因为时间问题,状元馍只能定在年后初十开始加工,年前的这段日子,又要闲下来了。我这人一下子从懒癌晚期变成了劳动达人,一天不干活,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有人催着我一样,天选打工人啊!

腊月廿十,洗澡洗衣。

刚好今天太阳早早就爬了起来,晒散了白雾,院子里的天井旁,终于有了一块太阳地。所有人都按照林母的叮嘱,早早的从上到下换了一身衣服,今日要把脏衣服洗了,迎接新年。冬日的衣服,天气好了三四天,天气差了,十天半个月能干就是好的,就怕没干透,穿到身上,人都要病上一场。

收拢好的旧衣服,分类放开,我自己的就有两身,不仅棉衣棉裤要拆洗外衬和领口,就连羊毛衣都要把内衬拆了,整个洗干净。虽然不是一整身的新衣服,至少过年的时候有一件新夹袄,这样出去拜年的时候,才会有话题聊。

两只炉子一起烧柴,大锅也是煮上热水,拆洗的被子,衣服,按照深浅分开,在不同的盆里浸泡,打上皂角,搅动出泡泡,再偷偷戳破几个,这大概是今天最有意思的事情了。双手因为用力过度,一度都伸不直,没办法,被单这些都是两个人,站在两端,同时往相反的方向绞劲,为的就是把水分挤出来,尽早晒干。

我从来没有想过,洗衣服这种事,会占用我一天的时间,这根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今天,先是狠狠的给我上了一课,没有洗衣机,我啥也不是。压水,提水,烧水,提水,洗衣,清一次,洗一次,倒脏水,拧干,晾晒,就说一件衣服,没有半刻钟,就被冻得硬了,原本冒着热气的水,变凉,顺着往下滴的水珠,慢慢凝成了冰柱,一溜看过去,有长有短,用棍子一敲,就破碎成冰块掉在了地上。太阳晒着的地方,慢慢变小,再变小,直到消失,今日的工作才堪堪算是完成了,要不是院子里太冷,一准就席地而坐歇息了。

歇过劲,吃了林母准备的晚食,大锅又开始煮热水,今日所有人都要好好泡个热水澡。

浴桶已经落了一层灰了,看来进入冬天就没有使用了。用热水洗刷两遍,在露出了它的原貌。玉书连着提了两桶热水,又加了半桶凉水,这个浴桶才算是有了大半桶水。

“快,一会就凉了。”玉书催促着我赶快脱衣,我拿手试了下,还挺烫的。不过冬天水凉的快,是该准备洗澡了。我慢慢的宽衣解带,心里却想着梁勇刚刚外出,不知道又去了何处,担忧又生气,身子乏的厉害。

泡过热水澡的人,一定明白这个感觉。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体,指间酥麻,双眼迷离,所有的烦恼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我沉浸在这种放松的状态中,不愿醒来。但很快,水温渐渐变凉,我不得不起身穿上衣服。跳出浴桶,人都被风吹的直哆嗦,我看到玉书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布巾,抓起来三下五除二的胡乱擦了两把,就穿上一件里衣,钻进被窝,玉书端着热茶和点心,让我润润口,还把夹袄递给我,让我披着,别着了凉,我心中一暖,感激地望着她。“玉书,谢谢你!”她微笑着说:“姑娘,你吃点东西吧,我把东西收拾了。”

我倚在床边上,吃着点心,喝着热茶,玉书则在一旁忙碌着帮我拿布巾擦头。我不禁想起了梁勇以前为我擦头时的情景,那时候的生活,真的好简单啊!

这几天天气一直很好,天天都是大晴天,太阳大,温度却很低,衣服已经晒了两天了,才勉强晒干,还有几件厚一点的夹袄,里面还是潮潮的,需要再晒晒。不过总算是都晒干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今天要去街上买些灶糖,明天好准备祭灶。每年的祭灶都是每家家里的一件大事,我们会准备很多的祭品,其中灶糖是必不可少的。灶糖是一种用糯米粉和麦芽糖制成的甜食,口感酥脆,香甜可口。我从小就喜欢吃灶糖,每年祭灶的时候,我都会偷吃几块。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会跟在大人后面,学着他们的样子,拿着灶糖在灶台上拜拜,嘴里还念着一些吉祥话,希望灶王爷能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幸福快乐。

现在长大了,我已经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了,但是我还是会去买灶糖,因为这是一种传统,也是一种仪式。我觉得,祭灶不仅仅是为了祈求平安,更是为了表达我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尊重。我们用一种虔诚的心态,去迎接新的一年,去感恩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去期待未来的美好。

约着林溪与妙语,坐着马车,在街上慢慢的晃,现在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本地的一些人,还有不准备出城的几个商队,比夏天的时候冷清了很多。最热闹的只有杂货街了,各种锅碗瓢盆的都赶着过年换新的,以求待客的时候,让人觉得受到了尊重。

这里的祭灶糖细细长长的一条,像一条柔软的丝带,缠绕在指尖。我轻轻咬一口,那甜滋滋的味道便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我忍不住眯了眼。在这个缺油少糖的时代,祭灶糖是每个家庭都要买的。它是那样的珍贵,只有在每年的祭灶日,人们才会舍得花钱去买这样的奢侈品。其他的时节,很少人会主动买糖,因为大家都知道,生活是如此的艰难,每一笔钱都要精打细算。

我记得小时候,每当祭灶日来临,我总是早早地起床,盼着能早点吃到祭灶糖。那时候,祭灶糖是那样的难得,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品尝到。我会小心翼翼地把祭灶糖捧在手心,舍不得一口咬掉,而是用舌头轻轻舔着,让那甜蜜的味道在口腔中慢慢化开。那时候,我觉得祭灶糖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它带给我的不仅仅是味觉上的享受,更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长大了,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现在的我,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渴望祭灶糖了。自己的零花钱也越来越多,各种好吃的,新奇的糖果代替了祭灶糖。但是,每当我看到祭灶糖,我都会想起小时候的那份甜蜜,那份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知道,祭灶糖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是一种简单的糖果,而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一种对童年的回忆,那是仅有的甜蜜。

一条细细的祭灶糖很快就吃完了,舌尖略过嘴唇,还能感受的一丝甜意。离开这家铺子,继续往前走,妙语要买些裙带菜,这是少有的机会,能买到这个菜,只有年前这段时间。避过人群,进了一家有些破旧的店铺,刚刚迈过一只脚,就闻到一股腥味扑鼻而来,往里看去,正是两个小厮,抬着一篓东西,从后院而来,这腥味就是从那篓子传来的。妙语起先还忍着,过了一会,忍不住掩了口鼻,退了出去。我看她走向门外,赶紧放下手里的生蚝干,跟了出去。

“妙语,怎么样?难受的厉害吗?”妙语低着头,不停的干呕,脸颊都涨的通红了,我干着急,也不敢动她,只能问下情况,看看要不要回去歇会。妙语弯着腰,一手扶着墙,一手像我拜摆了摆,又干呕几声,才算是缓了过来。我伸手扶她起来,让她靠在我的身上,搀着她离这家店远一些的地方才站住脚。妙语摸摸肚子,对我笑笑“没事了,就是被熏着了,”说完又长出一口气,自己拍着胸脯顺了顺气,看我还看着她,又对我说了一句“真的没事”我看她眼角泛红,不停的抽动鼻子,光看着就觉得她很难受了。“咱们去这家灶具铺子坐会,先歇歇。”我半搀着她,带她往店里进,一位年约三十的女店家看是一个孕妇,赶忙搬了一个凳子过来,还问我们要不要热水,妙语赶快摇摇头。我对店家的这份善意很感动,点头给她行了一礼,倒是那店家不好意思的退到后面,避开了。

梁勇到了约定好的地方,跟着小厮上了二楼,进入包厢,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就被梁勇一把勒住了脖子,差点翻了白眼,使劲拍打几下,梁勇才松开了手臂“行啊,三师兄,你居然还敢来,不怕冷啦!”梁勇笑着打趣这人正是慧仁的三弟子,行明。

行明撇撇嘴,拿开肩上搭上来的胳膊,带着一股气性,回了一句“要不是你,我能来这受冻,看,我耳朵都冻了!”行明指着自己的耳朵,肉嘟嘟的耳朵上赫然有了几个红色冻疮。

梁勇转过桌子,坐到行明旁边,逗着他,不一会,欢声笑语从包厢内飘向窗外的街道。

扶着妙语上了马车,先把人送回去,这么大月份了,不能有一点闪失,买好的东西就多付一些钱,让人送过去,没办法,我买的那些都是比较腥的鱼类,妙语一点也闻不得。

把妙语送入林家院内,扑腾扑腾劈柴的林阿牛扔了手里的斧头就迎了上来,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一手扶着妙语的手臂,另一只手帮她撑着后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唯恐少了一根头丝。我便趁机笑了一句“瞧瞧,我可是一根头丝都没少的送回来了,阿牛哥,你可要看清楚了,一会别说我赖账阿。”

林阿牛听出我话里的挪揄,不好意思的笑笑,妙语反倒不依了“你莫要打趣他了,他就是一根直肠子,”我看他们两个如此这般相护,真替他们开心。“得了,我还是赶紧走吧,怕是晚了,晚食都吃不下喽!”

踩着午后的阳光进了屋子,先把鞋子踩掉,往被窝里一趴,歇一觉再说。

“这个晒干的小鱼干,拿水泡一会,等下控干水分,油煎一下,炒个辣辣的鱼干,特别好吃。”讲完鱼干,又抓起一把生蚝干,虽然不大,但胜在品质好,“这个,吃法多了去了,煮个冬瓜排骨蚝干汤。要鲜掉眉毛,生煎一下,那也是咬舌头!”

归拢好我新得的宝贝,去准备一下明日要做的鸡和鱼,要想肉好吃,腌制一定要入味。现在就是把切成块的鸡鱼开始上调料,准备好的十三香一点点,葱姜多放,盐抹匀了,再加入一把花椒粒,放入两三片香叶子,盖在盆里,等着腌出水分。

“云香,回来了”玉书喊了一声,继续低着头舀豆子,这是要做绿豆丸子,黄豆丸子,先把豆子舀成两瓣,再泡水一晚,用石磨碾压成碎块,加入调味料就能炸出好吃的绿豆丸子了。

云香进了门,先看了一眼屋里的各种干货,直到被一条带鱼吓了一跳,才算是回了头,“姑娘,说好了,明天孙老伯的石磨没人用,咱们可以去用呢!”

晚食如约做了一道爆辣小鱼干,一道生煎蚝干,还煮了一锅海鲜粥,久违的味道很好的安慰了我的胃,虽然比大饭店的差了点,但总比没得吃的好。真羡慕可以点外卖的日子,酸的甜的,天南海北的,都能吃到。

给鸡块鱼块翻过一个面,让两面都沾上调料,入味均匀一些。又看了看泡着的豆子,在水里变大了一号,满满的半盆,到了明天早上,水被吸干,豆子还会再大一圈,就像是会长大,从半盆变成一盆。捞出一颗绿豆在手里捏了一下,还有点硬,要等完全变软,一捏成面状才能用呢。看来预定明天的石磨是对的,就是明天这么忙,谁去推磨呢?

“玉书,你拌面糊,帮着炸鸡鱼,云香,你看火,柳凉,你帮着准盆,炸好的鸡鱼块要摊开晾着,可夏,你帮我翻果子,林伯母和面,擀皮,我来切花刀,”说道这里,我停了下来,就剩两个活没安排了,这里三个人呢。“那个,阿耽,你去把豆子捞起来,控了水,送到孙老伯家中,马大顺,你等着把磨好的豆渣带回来,加入调料搅拌,至于推磨的活,就你去吧!”手里的笔,指向了梁勇,看他一眼,不满意也给我憋着,谁让你昨天惹了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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