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安平村出来的爷们,即使到了外面也不能随便让人给欺负了!这事你做的没错,叔叔伯伯们就应该挺你!
你放心,我刚刚已经偷偷让人去通知曹大人了。你那把匕就是曹大人亲自送给你爹的,这事他肯定能够为我们主持公道!所以即使他们真的勾结在一起,我们也是不怕的。”胡子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衙役,偷偷地安慰道。
时间不久,众人便已经来到了县衙门口。
安平村的众人之前谁也没有上过县衙,即使是为的胡子也不敢随便走动,只能跟着众衙役往衙署大门西侧的一处建筑走了过去。
“胡子叔,这个我们怎么不进县衙?这知县老爷难道是在这里审的案子?”李愚偷偷地向胡子问道。
胡子看了看眼前的建筑和不远处的县衙大门,也摸不着头脑,只能含糊道:“进了官府衙门就别瞎问,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倒是一旁的衙役听到了两人之间的问答,便笑了笑向李愚解释道:“这里是申明亭,知县大老爷可不在这里办公。
凡是民间婚姻、田产、地基、斗殴等等纠纷必须先在申明亭进行调解。
看见县衙门口那个大鼓了吗?如果调解不成,任意一方都可在县衙门口击鼓,然后才是由知县大老爷升堂审理,最后做出判决。”
“原来是这样,谢谢大人了!”听到对方的解释,李愚赶忙道了个谢。
对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应声。
李愚他们便随着衙役们一起走进了申明亭。
安平村的众人没有见到为的衙役到底是如何和当值的申明亭吏员交接的。不过在雷敏进去不久之后,就见一名吏员便从后堂走了出来。
“事情的大致经过,我已经知晓,此次双方的纠纷就由我来负责。涉事的那把匕眼下在哪里?”
“大人,匕眼下就在我侄子身上。”胡子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把先匕拿出来。无论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眼下这把匕却是涉事的证物,需要立刻呈上公堂。”吏员命令道。
已经进了衙门,李愚也不怕自己的匕给人平白夺了去,于是在胡子的示意下很是痛快地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匕,递给了吏员。
“大人,这把匕是小子临出门前,爹爹担心小子安危特意给我防身用的。”在递上匕的同时,李愚解释道。
“嗯。”吏员点了点头,顺手接过了李愚递来的匕。刚一拔出刀刃,他的瞳孔顿时一紧,印刻在刀身上的“铁山老人亲制,至圣十五年二月”几个大字清清楚楚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作为当今福建路最为有名的铸剑大家,凡是上点档次的武官几乎都知道这位铸剑大家,所以当刀身上的这几个字出现的那一刻,吏员立刻便明白了自己手中这把匕的价值。
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安平村众人,特别是李愚几眼后,吏员才再次开口问道:“你们可知这把匕出自何方?价值几何?”
除了胡子和李愚之外,这把匕的真实价值安平村的众人并不清楚,因此大家下意识地将目光都投向了李愚。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李愚心中顿时有些慌了,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身旁的胡子。
胡子见状,立刻安慰道:“你别害怕,衙门之内大人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有什么,你就说什么,一五一十地把你知道的告诉大人便可。”
“不错,进了申明亭,我便会为你等主持公道,小伙子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来。”负责审案的吏员也同样和声道。
李愚于是便大着胆子将匕的来历讲述了出来:“这把匕是我们县县尉曹雄曹大人赠送给我爹的。据大人说这把匕是福建路一名叫做铁山的铸剑大师亲自制作的,虽然不是他制作的精品但也价值五六十两银子,在我们德化县可是相当于十五亩地呢!”
“你是说你的这把匕是你们县尉赠送给你爹的?那他又是为何要将这把匕平白赠与你爹?”负责审案的吏员好奇地追问道。
“大人,怎么能是平白呢!我爹的武艺在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曹大人将匕赠与我爹也是因为我爹在保丁训练校核上表现出色的原因。
如果大人不相信,可以找我们曹大人亲自询问。”李愚一五一十地解释道。
听到李愚如此说,吏员的心里对于此时的真相已经有了八九分把握。不过之前同僚在后堂打过的招呼却是让他着实有些为难。
官场上有一句话,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眼下晋江城的县衙无疑就是第一种情况,上面有着节度使衙门的节制,平时行事实在是难受的紧。
周毅等人皆是节度使亲军,如今要是得罪了他们几个也就相当于得罪了节度使衙门,而平海军节度使邵平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吏员暗暗打眼看了一下正满脸怨毒的周毅几人,心中便暗暗地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