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又说了些鸡零狗碎的日常,太后无心再听,挥挥手,老嬷嬷给了点银钱把人打走了。
屋里静了,太后才道:“想不到嬷嬷你当初说的,倒真有了苗头。”
这老嬷嬷是太后的陪嫁嬷嬷张嬷嬷,也是看着太后一路从秀女走到今天的心腹老人,闻言道:
“娘娘,这两个女人我们都不得不防啊。”
太后皱着眉“嗯”了一声:“从上次的白马寺一事,便看得出那沈趁并非好处理的人。再者这个许家女,若是如此的家产叫她一个女子掌家,便也看得出她有几分手段。”
张嬷嬷忧心道:“娘娘说得是,这二人若有一人入了后宫都是大麻烦,更何况现在皇上两个人都……”
“绝不可让他如意。”太后眸光犀利起来,想到沈趁,却又觉得难办。
“那沈浸影得封扶阙将军,明面上轻易动不得,再者她一身好武艺,私下里怕是也无甚把握。”
张嬷嬷寻思着分析另一人,“许家家大业大,掌家人身边定也是高手云集,嘶……恐怕这两边都不好下手。”
除又没法除掉,不除又是大隐患。
若是沈趁做了皇后,那她手里的兵权便是相拯的;若是许适意入宫,那数不过来的家产也是麻烦。
两难之下,太后思索许久也想不到合适的处理之法。
她叹了口气,饭还是得一口一口的吃,这权谋之事本就急不得。
“先别轻举妄动。此事本宫还得再好好想想。”
——
心满意足地从许府出来时,已经是日头西垂,沈趁暗道时间总是在人感到快活的时候飞快流逝。
许适意亦是恋恋不舍,只是没有这人表现得明显罢了。
她把人送到府门口,眼见着那人清瘦的背影步伐稳当地离开,唇角也随着沈趁一下一下走远的步子一下一下落下去,连同心里的雀跃一同随着那人愈远走的身影消失。
她想起方才沈趁走的时候自己想给她带点东西,只是没想好给什么。
现下却明白了,那人明明是把自己的喜乐都装走,只剩哀怒。
沈趁却不知身后的人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轮廓才回府,只是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什么时候再来,一边回闹市找谢灼回去。
谁知找到谢灼的时候,她却看见一个姑娘正在和谢灼说着话,看那姑娘的背影,袅袅娜娜的,真是弱柳扶风一般。
沈趁上来兴致,也没有出言打扰,正欲凑近些偷听一二,却被谢灼眼尖瞧见了,赶忙叫住她。
“浸影!”
沈趁放弃偷听的打算,应了一声准备上前。
那姑娘闻听谢灼呼喊,先是怔了一下,而后也迅转过身来,一张脸在灯影前恍恍惚惚了一阵后,沈趁认出这个人是凤城县令之女,琮舞。
琮舞亦是马上就认出这个人来。
比起上次分别之时,她此刻当是带上了将军的风貌,总觉得比起之前更多了撩人心魄的魅力一般。
却也只是琮舞自己这样觉得。
“浸影姐姐。”琮舞笑出明艳的弧度,眼神不着痕迹地将远处正走过来的沈趁打量了一遭。
及至沈趁走到近前,琮舞只觉得更加满意。
这声“浸影姐姐”落在沈趁耳朵里,她自觉自己不愿接受,便只是点了下头表示回应,而后视线越过琮舞对她身后的痴汉谢灼道:
“方才阿意还和我讲琮舞小姐一同来了京,我还说要用一顿酒钱的银子才告诉你,想不到你们都遇到了。”
谢灼腼腆一笑——沈趁真的认识他快七年了,从未见他如此腼腆,腼腆到沈趁不适应地简直想别过脸去。
他一边忍不住偷瞄琮舞的背影,一边简短回答:“方才要去寻你一路回去,刚好遇到。”
看他那别扭样,沈趁就忍不住想逗这人,被忽略的琮舞赶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