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开脸色煞白,明晃晃的匕近在眼前,她就是躲也难逃。
千钧一之际,江春随干脆抬起左臂生生接住刺下来的匕。
寒亮的匕没入江春随的血肉之中,她倒吸一口冷气,也趁着刺客由此愣怔的片刻一脚把人踢翻在地,而后迅上前,用自己的匕深深刺入刺客的肩膀。
她不敢怠慢,也不能给刺客喘息的时间,趁着刺客疼痛的间隙干脆挑断了她的手脚筋,才彻底放下心来。
外头的乱箭还未停歇,如此箭雨之中难免有几个倒霉的被射中。
许适意看看不断倒下的人心急如焚,目光掠过太后那边却是比她们的处境太平不少的。
虽然也有火炮,但只炸在太后前边的空地,箭也是,根本伤不着她。
许适意顿时明了,跑到境和身边,意有所指:“殿下!保护太后!”
境和也看过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喝一声:“保护太后!”
禁军闻言纷纷带着自己护卫的家眷朝太后靠拢。
这下好了,离太后近的安然无恙,离太后远的就是箭雨。
众人见状也明白一切,纷纷朝太后那处拥挤。
太后被挤在正中撞来撞去,生死当前,也无人考虑冲撞不冲撞了,把太后挤得跌跌撞撞,张嬷嬷更是从最里边被挤到最外边不说,还被踩了好几脚,险些把老命交代在人家的鞋底子下头。
“放肆!尔等放肆!离本宫远点!”
太后怒吼,却被淹没在尖叫声中,最后连头饰都被挤得散落下来,看上去成了一群人里最狼狈的。
外头的箭雨最终还是有所迟疑,谢灼见状,带着境和早就埋伏许久的禁军从两侧迅接近,而后一举包围,开始反杀。
受命暗杀的兵士们顿时慌了神,四散奔逃。
沈趁也总算赶了回来,护着相拯把人塞进太后的安全区里,才跟着谢灼擒杀反贼。
许适意被大招吉和江春随护在中心,谁也挤不过招吉的大体格子,因此并未被推搡,正眸光满是担忧地看着沈趁骑在马上挑翻不少人。
外头的火炮还在继续,想来是在远处,故而有恃无恐。
沈趁四处看看,大致锁定火炮的方向,抽弓搭箭只管射。
谢灼见状也命令人往那边射,几息之后,那边的火炮总算平息。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这些散成一盘沙的反军。
沈趁勒住缰绳,回马带着人朝那边追,却看到相执在高台之上朝她招手。
她多想了一步,看看四周,果然在不远处竖着一个不该在此处的旗帜。
约莫是到了相执埋火雷的地方!
沈趁霎时扯住缰绳:“先不要追!”
乱象之中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许纲也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带着自己的手下在身后追赶。
见沈趁呵停,不禁嘲讽一笑——
到底是女流之辈,这空旷平原,反贼不过区区一百余人,有何可惧?
再说这是太后交代他的——昨夜他就知道今天会有这一出,太后也曾吩咐他,那些反军都是任的府兵。
到时候只管生擒,士兵早被教唆了就说是沈趁将军府的兵,等泼完脏水,再将他们偷偷放走,到时候也推到沈趁身上,还不够沈趁栽一回跟头?
事情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展,许纲喜形于色:“给我冲!抓住反贼有赏!”
他不过六品武官,手下也就十几人,闻言个个都打了鸡血似的不管不顾冲过去,却下一秒便被埋在空地上的火雷炸了个灰飞烟灭!
许纲及时勒住马,但也被气浪掀翻,摔下马来,顶着满脸黑灰满目愕然。
而那些逃跑的府兵也没得好,本以为到了安全地带,岂料不知什么时候这片区域也埋下火雷,踩上去后只有几个跑得慢的幸免于难。
一时之间,哀嚎遍野,到处都是弥漫的黑烟和惨叫声。
太后已经被气得气血上涌,看着自己的谋划毁于一旦,甚至沈趁的人毫无伤,立马在远处只当欣赏,更是恼火。
乱象总算平息,家眷们也好歹记起了刚才的“冲撞”,纷纷白着脸退到一边去。
张嬷嬷总算挤回来,忙着给太后正仪态,太后冰冷的杀意吓得她不敢说话。
相拯领着众人在大殿中暂歇,沈趁则是带着人在外边把那些剩余的叛军归拢在一处,方便询问。
最后也不过几十人,且一个个脸上都是黑灰,吓得魂不附体。
沈趁找了一圈也没见任,只好先去见了那几十府兵。
“你们是什么人的手下?”
谢灼站在她身边啧啧叹息:“你别问了,这不是伤心事嘛。为人家卖命还险些被人家炸死,要是我的话我可不愿意提这事儿。”
几乎呆滞的府兵们闻言,惊恐的情绪里便多了一样恼怒。
“大人!大人只要饶命,我们什么都说!我们是中坚将军任的手下!听命于他不得不如此啊!”
有一个人开头,其余人也跟着附和,纷纷承认是任的手下。
沈趁和谢灼对视一眼,眨了下眼:“走吧,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