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还在强撑底气安慰稚宁,“可能有事耽搁了,你看这么大个拳馆,这么多人,事肯定不少,再等会,再等一会。”
“他会不会不想见我们?”
“那不能,不想见我们让我们进来干吗?刚才在门口直接打说他不在多好?”
稚宁觉得不无道理,抿了抿唇,“那就再等半小时,还不来我们就去找他。”
罗松表示同意,“好。”
只是半小时过去,门推开,等来的人却并非稚宁想见到的,而是薄瑾屹。
拳馆老板确实也见到了,但和想象中的风光不同,是满身是血,被丢进来的。
稚宁藏于暗处的保镖,也一并被扔在稚宁脚边。
房间里一下多了好多人,空间变得逼仄,空气急稀薄,漂浮着暴露在外的血腥气。
薄瑾屹从门打开那刻,目光就凝聚在稚宁身上,“我的夫人,该回家了。”
正统的黑色西装,包裹着挺拔健硕的身躯,象征着权威与独裁。
散漫的步伐里凌厉与压迫将稚宁逼得步步后退,自由的气息一寸寸被绞杀吞噬。
墙上的镜子里,清晰倒映出稚宁表情里的溃败与惊恐,如同白日见鬼,她明显感觉到身体失去了控制,可思绪又那么清晰。
稚宁有预感,这次再被抓回去,她将永远也无法逃脱,到死都会被困在他身边!
罗松反应过来,挡在稚宁身前,“薄瑾屹!你要干什么!”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当是过去土匪横行吗?你滥杀无辜是要遭受制裁的!”
他也怕,怕得要死,但他是个男人,又是池昼和她两人的好友,必须保护好她!
薄瑾屹觉得这份孱弱的友谊格外可笑。
嫌吵,挥了挥手。
罗松接着就被人按住,一拳打在他上腹,将他骂骂咧咧的脏话堵在疼痛眩晕中。
稚宁激烈挣扎,“你别动我朋友!”
薄瑾屹一把揽过她的腰,带到身侧,轻轻嗅了嗅她身上的甜香,“我可以不动他,但前提是他没有自找麻烦。”
“不如你劝劝他,这样你也能开心一点。”
拳馆老板已然失去了行动能力,青紫交加的双眼像两个肿胀的核桃,人还清醒着,喉咙里偶尔挤出几个颤音,辨不清他在说什么。
而稚宁的几个保镖,则连意识也无了,或许还活着,但无法再为稚宁提供保护。
面前的一切,都在告诉稚宁一件事。
“罗松,你走吧。”
罗松不是薄瑾屹的对手,留在这里毫无用处,只会多增一条亡魂。
罗松不肯走,稚宁大吼着骂他,这辈子能想到难听的话都用上了,哪怕这样,他也始终不为所动。
苟且偷生的人,愿为知己者死,稚宁从前以为这是句仅富有浪漫色彩的空话,却屡屡在罗松身上验证。
感动在最绝望的境地生,稚宁没机会道谢,只有‘驱赶’能作为报答。
“走!在这里你只会拖累我!”
罗松憋着泪,他明白稚宁在救他,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被抓回去,抓回去,再死一次吗?
罗松抬起头,眼神不屈,“除非我——”
“滚!”
‘死’字没能说出口,被稚宁嘶声打断,这一声消耗掉了她所有的体力,“别再为了我牺牲了,求你了。”
“也别报警,没用的,就当你今天没见过我,忘了今天的事,回去忙你自己的事!”
无聊的戏码,薄瑾屹看够了。
他身边的人看清他的意思,强行把罗松拖了出去。
门重重被关上,好像弱小的雀鸟被关进牢笼。
稚宁下巴被一股蛮力抬起,她不肯与他对视,他就顾自抚摸她的脸颊,享受那抹久违的温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