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感人呐,稚宁,这就是你舍不下的朋友?追求的自在?”
“可是根本没用不是吗?”
“面对危险,他什么都帮不了你,自保都困难,还要你来牺牲为他求得生机,这样的朋友你求来干什么?”
“弱小的善良不具备任何存在的价值。”
稚宁早对他能共情不抱任何期盼,“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薄瑾屹拇指抚弄着她的红唇,“找到你很难吗?你打扮成这样,一开始也没打算瞒住我吧?”
确实,稚宁不抱这样的希望。
雄狮的陨落,连鬣狗也有胆子来分一杯羹,她乔装改扮,只想避免鬣狗闻到味聚集。
“以为手链摘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扼住腕上空空如也的那只手,几乎扭断了的疼痛使得稚宁皱起眉。
“稚宁,不论你逃到哪,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不信你就试试。”
男性气息铺天盖地,紧紧将她缠住,他抚摸着她的脊背,蝴蝶骨的下侧,他好像很喜欢那块皮肉。
“你逃不掉的,你有你爷爷护着又怎样,今天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有什么用?”
他笑得懒散,语气中遗憾掺杂着兴味,他放开她,瞟了眼地上的拳馆老板。
“来打听池昼的消息是吗?”
“人给你送来了,问吧。”
答案从见到薄瑾屹那刻,就已无从得知,或许更早之前,他一直监视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预料掌控之中。
她不会得到池昼的任何消息了。
“不问吗?”
薄瑾屹目视脚下,“那不如你来告诉她,你主子是死是活。”
拳馆老板被人撬开嘴,不知塞了什么进去。
几息之后,昏沉的人清醒了许多,开口既是诟骂,“薄瑾屹,你不得好死!”
“你作恶多端,迟早遭报应!”
“你永远别想得到你想要的!”
他想要的?
拳馆老板目光落定在稚宁身上,隐约含着毁灭所有的诅咒。
薄瑾屹目视着一切,他想要的——她。
“看来是不肯说了。”
话音刚歇,他一把抓住拳馆老板的头,迅雷不及掩耳朝茶几上磕去。
一声凄哑的惨叫,茶几玻璃爆裂碎开,血溅了稚宁一脸。
一切快到始料未及,浓郁的阴戾四散炸开。
薄瑾屹向来心狠手辣,只是常对外儒雅温文,让人忘了薄家是怎么经年立于不败之地的。
血是热的。
有一滴溅进稚宁的眼睛,睁开眼,所见一片赤红。
稚宁这才明白,薄瑾屹利用了她。
自由是假的,他要利用她引出池昼的心腹。
而他并没有任何道德上的困扰,慢条斯理,优雅绅士一般脱去沾染了血的西装外套,呼吸中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粗砾爽快,看人的眼神如看蝼蚁微不足道。
终于,他擦干净了手,像看不到稚宁脸上的血痕与狼狈,伸出手,无比温柔。
“乖乖,咱们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