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卫心中还存有一丝期待,同时内心又忐忑不安起来。若水怪案跟长公主有关,他又该如何取舍?目前看来,陛下不一定选黎王为太子,长公主也有资格继位,毕竟大周的开国皇帝乃女帝。
“朱大人,你看好了”,长公主锐利的眼光看向有钱哥,“盛桉,还不快去”
唐云意的目光跟随有钱哥而去。原来这暴力的小子叫盛桉。果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表情如出一辙,一张死鱼脸。
众人的心“咚咚”跳了离开,阿菀几次欲开口,她不明白中原的礼仪,也不曾知道这位狠辣的长公主殿下,都被唐云意制止了。
身后不远处的封令月,闷不作声。对唐云意的怒意瞬间如潮水褪去,唐云意三番两次阻拦,好像……在保护金灵卫。
盛桉去了半炷香就回来了,跟随他回来的还有……几十位少女,身穿素衣,身形纤细,体态婀娜,个个面色如云,肌肤胜雪,眸似秋水,踩着莲步进来。娇嫩得仿佛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朱秉文和杜青裴面上隐隐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愤怒、无力、崩溃……各种表情交错,在脸上五彩斑斓的绽放。
堂溪的嘴角慢慢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长。
“朱大人,从堂溪这里送进宫的少女皆在长公主岭的宫殿。至于你说的用少女纯血炼制血丹,永保佳颜的说话简直是无稽之谈”,盛桉道。
“是,是下官体察不明”
“你不是不明”,长公主冷冷开口,黑色的眸子如同冻住的冰珠一样,没有一丝感情,“你是故意为止。你在未查明的情况下将水怪案扣押到堂溪的身上。或许你早就知道堂溪为本殿物色美人,又或者你在为谁做事,想陷害本殿于不义……”
朱秉文双膝一软,立刻跪地求饶,“长公主饶命”
“饶命”,长公主重重哼了一声,“哐”的一声,一个昂贵的青瓷茶壶立刻碎在朱秉文的膝盖下,“跪倒碎瓷上,兴许本殿高兴,这里就不会见血”
朱秉文犹如小狗,老老实实的跪上碎瓷上,他的脸上顿时浮起一抹痛苦的神色,他紧闭牙关,不敢让呻吟声溢出嘴巴。
杜青裴急在心里,眼看朱秉文的双膝渗出血,他立刻跪下求饶,“殿下,杜青裴愿意代师傅受过”
长公主突然拍起手掌,阴笑连连,“好一副师徒情深的样子”,长公主话锋随即一转,眼底的怒潮如汪洋大海里的海啸,汹涌翻腾,“有人借水怪之名行凶,将少女失踪案嫁祸到本殿头上。朱翊卫和三司不严查,反而逼供无辜之人”,长公主的视线落到了杜青裴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你既然想代替师傅受过,本殿成全你”
在长公主的授意下,装着老虎的巨大铁笼再次搬上来。饥饿的老虎在里面不断咆哮,来回走动。
“盛桉,把杜青裴关到里面,他若能虎口逃生,这件事,本殿不再追究”
朱秉文和杜青裴同时抬起头,眼睛努大。
“长公主”
长公主一个狠厉的眼神扫过去,杜青裴立刻拦在朱秉文面前,眼中带着决然,“殿下,杜青裴愿意”
铁牢中的老虎很暴躁,杜青裴站在铁笼面前,喉结滚动,下意识的吞咽口水。表面上,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在背过长公主的瞬间,眼中寒芒闪现,阴狠尽显。不过是一只老虎,杀不了他这个即将步入天字七等高手。
众人看好戏般的欣赏一出好戏,笼中的老虎出巨大的咆哮声。杜青裴的身上被锐利的虎爪划出一道伤口时,唐云意清晰的看到长公主眼里有一股嗜血的兴奋。随着杜青裴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长公主的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朱秉文欲言又止。每每欲要开口,都被盛桉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无声警告他,长公主正在兴头上。
朱秉文无奈之下,眼神难得露出了怜惜之色。
铁笼还有光洁的地方上溅满了星星的血花。杜青裴开始反击了。
唐云意忍不住抱起双肩欣赏起来。“有趣,真是有趣”
阿菀一头雾水,对铁笼中的杜青裴生出了一股疼惜之情。在老虎的利爪之下,还能坚持那么久……
“一点都不有趣,人快死了”
唐云意瞟了她一眼,“你心疼坏人了?如果今日朱翊卫胜出,现在沦为老虎口中食物的将是我们金灵卫”,坏人死有余辜,可杜青裴不会死。这小子可会演戏了,为了打消公主的怒气,他伪装成受害者,生生抗下老虎的利爪的撕扯,等长公主眼中露出厌倦之色,众人露出怜惜之情,他开始反抗了。
巨大的老虎被杜青裴摔翻在地,出痛苦的哀嚎声。在众人的眼里,浑身是血的杜青裴爆了,他目露凶光,将老虎打翻在地之后,翻身坐上老虎的头,抡起拳头,左右开弓。带风的拳头如同铁拳,狠狠的砸在老虎的身上,不知多久,他胯下的老虎突然一动不动。杜青裴整个人如同泄尽了全部力量,瘫在铁笼里。
长公主高兴了,朱翊卫暂时躲过一劫,朱秉文松了一口气。
“既然杜青裴虎口逃生,本殿一言九鼎就不迁怒朱翊卫了。但是……”,长公主话头一转,众人的心又提起来,悬在胸口,竖起耳廓,仔细听长公主接下来的话,“水怪案一天不破,本殿的心始终不安。奈何某些机构领君之禄,并不能解君忧”
三司听得面红耳赤,长公主这是在暗嘲三司不作为。
“金灵卫,到前来”
梁攒惶恐不安的带着金灵卫到跟前跪下行礼。
“参见长公主”
长公主却不看梁攒,目光直接越过他,停在唐云意面前,“听闻紫衣金灵卫唐云意颇有探案之才,本殿命你三天之内查出水怪案。查不出来,金灵卫提着脑袋来见本殿”
天上掉的馅饼,唐云意并不想接,又不得不接。这要命的馅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