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合理道:“不是我邀请他加入组织的。”
“是那位先生。”
真正邀请那个家伙加入组织的人,不是日向合理,而是那位先生。
对方了几个收服刺头的任务,任务奖励是根据收服程度判断的,收服那只赤井,任务奖励是1oo。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因为,收服另外两只组织成员,任务奖励也是1oo。
日向合理舔了舔自己口腔深处的牙齿,重复,“是那位先生的决定。”
宫野明美:“……”
她把珠子串了串,从‘在赤井一直跟着日向合理的情况下,那位先生要求日向合理邀请赤井加入组织’串到‘在提前知道赤井是卧底的情况下,组织开展大行动,并且不小心让赤井跑掉了’。
她沉默住。
“那位先生,”宫野志保道,“想让你放弃明面上的身份?”
但凡mi6把日向合理的情况公布出来,起通缉令,那他只能放弃明面上的‘日向合理’身份,转而彻底深入组织了。
如果那位先生是这样的打算,宫野志保只能说实在是太微妙了,微妙就微妙在是阳谋,那位先生不是强行把日向合理拽回组织,再重重把门关上,让他只能在组织的范畴活动,而是用明晃晃的手段,较为曲折柔和地达到这一目的。
日向合理道:“是的吧。”
他有些无所谓,因为有一点挺不理解的:琴酒。
琴酒在东京行动的时候,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样貌,永远都是银色长加黑色长风衣,他还是东京行动组的负责人,在组织里算是地位比较高的那一批成员了,那么,他的行动作风就可以说是嚣张那一类的作风了,大概平时行动的时候很少会关注警方人员,相当肆无忌惮。
难道,除了组织的人,没有任何警方人员知道他的存在吗?
那警方还挺菜的……
如果知道,那警方就更菜了,眼睁睁看着琴酒在东京横行霸道,连叫一声追击一下都不敢,只能乖乖缩在洞里假装不存在。
有琴酒这个榜样在,日向合理其实不太理解自己明面上的身份暴露会有什么影响。
而且,他明面上也没什么身份吧?
只是一张随时可以舍弃掉的民牌。
日向合理忽略掉‘侦探’这个很不合理的因素,把自己的理解讲出来,又道:“就算布通缉令也没什么。”
可以隐藏样貌,可以修改容貌,也可以每天待在家里,只等必要做任务的时候才出去。
如果有必要,日向合理能一直待在狭小的房间里,也可以十几年不和任何人交流,只沉默着取人性命。
身份对他来说,不怎么重要。
但是对宫野明美应该很重要,日向合理想了想,便道:“他没怎么接触过你,就算通缉、也不会用针对代号成员的待遇进行通缉,传到东京的时候,余波会近乎没有,你到时候换个身份和假名就可以正常行动了。”
他盯住宫野明美,顿了顿,又补充,“如果,你愿意做任务的话。”
“组织需要很多的底层成员来进行一些很简单的行动,比如取走某人的性命,夺取某个地方的金钱,”日向合理道,“但是有我在,组织不需要只会进行暗杀的组织成员。”
杀人的任务,全部是他的!
那么。
“现在,组织缺少的是普通的组织成员,有明面上的身份、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但是要在特定时刻给予组织一点帮助的普通组织成员。”
“这类成员,不用把全部的身心都奉献给组织,只要在忙碌自己的生活中抽出一部分进行组织任务就可以了。”
任务也不会是‘干掉某人’这种非常直白作恶的,而是‘把某一信息传递给组织’这种迂回又安全的任务。
哪怕暴露,警方也不能在第一时间排查出到底是谁传递的情报,任务执行者可以安心地过自己的光明生活。
这种普通组织成员,要比底层组织成员更有权利,比如一些需要四处躲藏的凶手型组织成员,也比高层组织成员更自由,比如科研型的宫野志保。
宫野明美匆匆应了一声,没有太在意,她关注重点,“你要回组织吗?”
“要被迫放弃其他的身份,”她盯紧日向合理,“只能选择‘组织成员’这个身份吗?”
日向合理放弃‘日向合理’的身份,选择‘冰酒’的身份,意味着一件事:组织再一次夺走了他。
组织第一次夺走他,是从宫野家,是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还在的时候。
在最后,他选择主动拥抱宫野艾莲娜,选择回到宫野家,那位先生的夺走以失败告终。
第二次夺走他,则是在他再次只能选择自己是‘冰酒’的时候,而现在,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早已去世,只有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
宫野明美无法容忍这件事,无法容忍自己的家人再次被夺走。
她的表情变化不明显,很细微,但日向合理嗅到了,他细嗅着迟疑住,刚要开口试探,听到了手机铃声。
他的手机震动着响起来,显示有陌生号码拨打过来。
“身份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日向合理道,“我可以有很多身份。”
他查看手机,又轻描澹写地转移矛盾,“重要的是,那位先生怎么想。”
说完,立刻站起来示意了一下,“抱歉,我去接一下电话。”
宫野明美坐在垫子上,抬头看他。
日向合理快离开气氛不对劲、他又不太理解为什么又不对劲的现场,他推开卫生间的门,打开水龙头,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