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夏手里拿着一把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往下流,滴落在地板上。
手里的黑色手拎包落地,出沉闷的声响,灰狗捂着自己的后腰,疼得直打颤。
“茅夏!”灰狗不敢相信地盯着茅夏。
然而茅夏沉默不语,近乎癫狂,她猛地走上前,对着灰狗的腹部,狠狠戳上去。
“去死吧!去死吧!让你跑,让你跑!让你对不起我!你们凭什么骗我,玩弄我!你们凭什么高高在上,俯视我的痛苦!你们凭什么把我像垃圾一样抛弃!”
茅夏边说边捅,刀刃进出身体,出沉闷的声响。
灰狗终于站不稳,猛地朝前栽去,直直摔倒在地板上。
茅夏终于停下来了,她像是清醒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和地上没有呼吸的灰狗。
她没有惊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灰狗那些话浇灭了她生的希望。
茅夏已经不打算活着走出去了。
茅夏回卫生间继续洗手,洗干净手后,她看着倒地的灰狗,停顿一会,才拿了一叠钱出门去了。
茅夏去了一个地方,她记得向炎龙以前住在这里,她对自己说,如果向炎龙已经搬走了,她就放过他,如果向炎龙没有搬走,她就杀了他。
茅夏用衬衫绑住自己手里的刀。
她敲响向炎龙的门,她敲了好几下,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声音有点不耐烦。
是向炎龙的声音,茅夏曾经爱过这个男人,她对这个声音很熟悉。
她没有说话,直勾勾盯着前面。
向炎龙打开门看到茅夏时,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茅夏举起左手的钱,“不请我进去坐坐?”
那一叠钱至少有好几万,向炎龙这几年过得不顺利,从茅夏那骗来的钱都输在赌场上,他三十多岁了,在南海这边找了个老婆,孩子已经出生了,家里老的少的都要花钱。
向炎龙的钱一直不够用。
要是茅夏还是傻傻送钱,向炎龙不会拒绝。
向炎龙就觉得自己有魅力,过了这么多年,茅夏还是没有忘记他。
他勾了勾唇,吸了口嘴里的烟,笑:“进来吧!”
茅夏进去了,面无表情站着,向炎龙走过来,“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还是吊儿郎当的,一身痞子样,茅夏当年就爱他这调调。
阳台传来洗衣服的声音,茅夏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板凳上用搓衣板搓衣服,屋里的孩子好像在玩玩具,这房子不算豪华,可房子里有一家三口人,只要有家人在,人生就是有指望的。
向炎龙在往前走。
他骗了茅夏的钱,毁了茅夏的人生,可他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
他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他甚至没有丝毫内疚,还想从自己这继续骗钱。
茅夏勾了勾唇,举起钱说:“向炎龙,你过来。”
向炎龙要笑不笑的,边抽烟边走近茅夏,“怎么了,钱多到花不掉?特地送钱给我?”
茅夏笑了笑,伸出右手,捅进向炎龙的腹部。
向炎龙的嘴唇刚勾起,面部神经便猛地抽搐、痉挛。
向炎龙的表情和灰狗很像,震惊、意外、不可思议、惊慌、恐惧……
这些表情太复杂了,茅夏读不懂。
可她能读懂他们的眼神,那是弱者对强者的恐惧,只有弱小的人才会惧怕,茅夏已经不再弱小了。
茅夏又捅了五刀,刀刀致命。
向炎龙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
他老婆没太关注这里,向炎龙猪朋狗友多,天天都有人来找,她还有很多衣服要洗,孩子又吵闹,她实在不想关注那些破事,只想早点洗完衣服,好躺在床上睡个午觉,休息一会。
茅夏见状,面无表情走出门。
茅夏扔掉刀,走到马路上去。
路边的报刊亭上挂着报纸。
茅夏看到一份晚报的头条,是互助会会长周芳春昨日被执行死刑的新闻。
晚报用了整个版面来讲述这件陈年旧事。
互助会已经是个老黄历了,当年的事,早已伴随着一代人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就如同这报纸一般,总有一天会边角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