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全身衣服也已为汗水湿透,颦眉咬唇,显然是在竭力忍痛。
这带脉共有八穴,顾朝辞虽是倒行缓点,也宛若行云流水,可等最后一穴一指点到,顾朝辞出了一口长气,身子摇晃数下。
适才救人精神集中,有一股虚火顶之,此刻心神一松,忽感头目眩然,虚乏至极,已支撑不住,跌坐地上,闭目运起功来。
王语嫣忽地起身,就见顾朝辞衣袍尽湿,脸色苍白,头顶热气蒸腾,怔怔道:“怎么会这样?”
她可是亲眼见过,顾朝辞大战慕容博与鸠摩智,以及面对西夏一品堂围攻,都是神色安定,轻松裕如,也没见他如此情况啊!
她也是见识不够,与人对敌,无论杀人、伤人、制人,对力道的控制,只要不出现大差错就行了,所以心力损耗较小。
可她受到掌力震荡,部分经脉断裂,顾朝辞出指力度多一分不敢,少一分不够,否则救人不成,反倒杀人!
而且全身数百处穴道,还都得点到,好能气透诸穴,让她通气,可以说容不得有丝毫懈怠,耗费心力之巨,岂能与对敌时相提并论!
无崖子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黄色药丸,递给王语嫣道:“这是本门灵药九转熊蛇丸,还魂续命的,你给他服下!”
王语嫣道了声:“是!”却看着瓶子。
无崖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笑道:“不是外公小气,你不会丝毫武功,他是纯以外力救你,自身内力心神耗费极大。
可这需要自补,绝非输真气等外力可助。否则外公也可以给他输送内力了,故而这药吃的再多,也是无用。”
王语嫣被他猜透心思,心下一羞,便将药丸送到顾朝辞口边,说道:“你吃了这药吧。”
顾朝辞闻到一股极强烈的辛辣之气,睁眼一看,心道:“他们若要害我,也无需用毒了!”当即张口吃了下去。又与王语嫣四目相对,柔声道:“放心,我没事,歇几个月就好了,不必挂虑,你瞧!”
说着一指点出,“哧”得一声,丈外的板壁上,顿被穿了一个小孔。
无崖子与苏星河暗暗佩服,此子内力之深,委实罕见罕闻。
只是他们不知,顾朝辞身负九阳神功,又知晓多种绝顶内功,取长补短之下,内力之强,的确震古烁今。
可他疗伤后,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只不过为了保险,再强撑一手,不欲示人以弱罢了!只是他再是逞强,可心智耗损过大,脸上早已呈出疲态,非复先前的奕奕风采。
这时苏星河右手搭上王语嫣腕脉,过得片刻,看向无崖子,很是惊喜道:“师父,小姐真的好了!”
无崖子看向顾朝辞,温颜道:“多谢……”向着顾朝辞拜了下去,王语嫣见外公如此,也立马盈盈拜倒。
顾朝辞连忙挣扎起身,伸手相搀,说道:“你们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无崖子直起身来,长叹一声道:“你诛除丁春秋这逆徒,又救了我这外孙女,让我逍遥派能够后继有人,…我……我当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顾朝辞沉吟道:“前辈,我们再说这些闲话,没有意义!
只是晚辈想求教前辈,您是否研究过如何能让“丹田气海”与‘胆中气海’,都能储存内力之法呢?”
无崖子一听这话,很是惊讶道:“你从何得知的?”
顾朝辞微微一笑道:“前辈身怀北冥神功,又有逍遥派各种绝学傍身,您还想要创出一门包罗万有之奇功。
我觉的除了这个武学设想,其他的,也难入你眼了!”
无崖子哈哈一笑道:“好生了得的小子!”
“不错,我北冥神功之根基,乃是手太阴肺经暨任脉,其中拇指之少商穴及两乳间之膻中穴,尤为要中之要,前者取,后者贮。
北冥神功言道:人有四海:胃者水谷之海,冲脉者十二经之海,膻中者气之海,脑者髓之海是也。
所以在北冥神功看来,食水谷而贮于胃,婴儿生而即能,不待练也。
而以少商取人内力,而贮之于我气海,也就是“胆中穴”,惟我逍遥派正宗“北冥神功”能之。
所谓人食水谷,不过一日,尽泄诸外。我取人内力,则取一分,贮一分,取敌人内力,融化为
用,由小及大,不泄无尽,愈积愈厚。
可在老夫看来,这也只是一家之言而已。天下大多内功,储存内力之处都在丹田胃之海。
比如少林寺易筋经,你的九阳神功,以及本门“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小无相功”都是如此,其中某些神功积蓄内力之法,也未必就不及北冥神功。
而且似“九阳神功”“易筋经”这等顶尖内功真正练成之后,劲力沉凝如山,发若霹雷行空,北冥神功能够吸取内力的唯一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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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我与师妹就想着,若能够让二者共存,天下谁堪匹敌?
所以我们才搜寻天下各门各派武学,想要完成这一壮举,只是不曾想,一切还没成功,便出了乱子!唉……”
顾朝辞一听这话,不禁心想:“敢情你也没成功!”不觉流露出了几分失望,被几人看的清楚明白。
无崖子哈哈一笑道:“当年的确未成功,可我现在枯坐三十年,心无旁骛,却让我成功了一半?”
“一半?!”顾朝辞很是惊讶。
“一半!”无崖子很是肯定。
顾朝辞心想:“一半就一半,有他的心得,自己也能少走很多弯路了”。
当即一拱手道:“不知前辈,可否赐教?”
无崖子不加犹豫道:“这当然可以!
不过得回到刚才的话题,由我代师收徒,你得拜入逍遥派门下!
反正你师父已然仙游,他又不欲留名红尘,可以说是毫不影响,你说呢?”